记者们都是拿笔杆子的,春秋笔法一个个玩的都溜,谢汀是不想得罪他们,笑说:“保镖也不能24小时不停转呀,我给他放假了。”
“汀汀还是这么护短,”对方笑着试探,“因为冯小公子的事情呀?”
谢汀诧异:“冯小公子?我不太熟呀,他出什么事儿了?”
压根不上钩。
记者们又问,她都打太极打了过去,何文放在一边看着,等问的差不多了,适时上来拦:“汀汀现在忙,一会儿还得烧香,导演那边等着,等结束了随便问,我直接把她丢给你们!”
一群人都笑起来,没再穷追猛打。
外头一切都进行的有条不紊,陈启还在酒店房间和随行编剧磨剧本,谢汀办了入住,径直去找他们。
几个人正围着讨论几个争议点,一见她来,都开始拉同盟:“汀汀,我觉得这样好,你来看看?”
谢汀笑着坐下,她剧本看的透彻,编剧角度和主角角度又不太一样,说了几处自己的看法,说的几个编剧看她眼神都不一样起来。
有人直脾气,抿着嘴笑:“说实话我担心过,也跟外头人一样质疑过……今天听汀汀说这几句话,就知道不一样。”
陈启在一旁笑起来。
副导演过来,正好听见这一句,插嘴说:“那是你没见到试镜时候汀汀的表现,镇场子啊!一屋子人都被惊到了,那时候我就知道陈导心定了,跟外头传的压根没关系。”
又抬着眉毛吹嘘:“你担心什么?陈导坐镇,几位的编剧,摄影也是陈导三请四请磨来的,再加上汀汀,还有一个个资金雄厚追在屁股后头给陈导扔钱的大佬们……咱这戏,准火!”
陈启正抽烟,被他一顿吹捧,忍不住笑的咳嗽起来。
谢汀随手递了瓶水给他,看他打开抿了一口,真心实意道:“说起这个,我一直忘了跟您说,谢谢您的信任。”
又朝他眨眨眼,几分俏皮:“我会努力的,不给您丢人,陈叔叔。”
陈启偏头看她。
谢汀其实和安颜长相并不太相似,只偶尔,他能从她眉眼里看出几分相像。
但那也是很少的时候。
谢汀有谢汀的漂亮,她的美,鲜活、锐利,笑的时候全世界都春风得意,生气时一双含着媚的眼刀扫过去,令人心悸。
安颜是柔软的、水一般的美。
她身高不算多高,陈启至今都记得,他们第一次见面时,他心里还想过:她好看的很,可惜是个小矮子,只到他胸口,随便抬个手,就能把她搂到怀里去。
他对她是一见钟情。
可惜,那时候对她一见钟情的人多了去了,她一双眼里,只能看到谢开成。
她偷偷和谢开成恋爱,瞒的太好了,却没瞒得住陈启。他在她眉眼里看到羞怯和欢喜,不是为他。
当时怎么想的来着?她幸福就好,他看着就好。
可惜到头来是个这样的结果。
陈启也就走神了这一瞬,回过神来,谢汀还笑吟吟地看着他。
他笑了声,低声说:“叔叔也给你道歉,是我的错,你妈妈没有污点,她就是傻了点……”
谢汀心里浅浅叹息。
面前男人年纪不大,却也不小了,鬓发里有银丝,眼角有刻痕。
这么多年,一直孑然一身。
刚才她在他眼里看到万千情绪,又霎时收了回来,那眼神让她心头微微发酸。
“她不会怪你。”她低声说,“她就是那个脾气。”
陈启被她一句话说的又朗声笑起来,他叹息:“是啊,她就是那个脾气……”
眼底情绪收拾干净,陈启话头一转,问:“你和你的保镖,是真的还是假的?”
谢汀一愣。
“既然你叫我一声叔叔,我就问一句。你妈妈把我吓怕了,得帮你把把关。”
一副怕把女儿所托非人的紧张模样。
谢汀心头那股子酸意越浸越满。
她似乎是没什么长辈缘的。
妈妈走得早,爸爸狼心狗肺,外公家那头,舅舅被舅妈耳边风吹得,对她也不过几分表面功夫,也就一个贺定璋,全心全意对她好,却也因为她执意要进娱乐圈,冷淡了好几年。
陈启这会儿的话像是一小杯温水,咕噜噜灌进她冷沉沉的心肺里,热气直直要熏到眼睛里去了。
谢汀眨了眨眼,微微笑着摇头:“他呀,不是的。网上乱传呢,您别瞎猜。我要是有那么个人,肯定带过去给您掌掌眼。”
陈启郑重点头,顿了好几下,还是忍不住抬手揉了揉她的头。
这一天忙的够呛,谢汀接受完最后一波采访,回了酒店房间,远处已近薄暮之色。
刚坐下不过片刻,门便被敲响了。
应辞许口罩遮面,站在门外。
谢汀累得慌,懒得应付,见他又追来,不由头痛:“我说,你是不是入戏太深,还真演上瘾了?玩儿几回过把瘾就算了啊你,戏瘾这么大要不您也考虑自己拍戏去?”
上来就这么呛人。
郊区酒店条件一般,走廊就那么大,她声音一时没把控好,引得周围有人探头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