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有些为难地看了眼比他高了快一头的应辞许。
应辞许扶着车门的手不动声色地一松,大半个身子压在了助理身上,把他压得一个趔趄,侧身靠到了车上才算站稳。
“抱歉,”应辞许声音隐忍,强自忍耐,“脚有些痛,实在站不稳。”
卫崧忙下车扶在他另一侧。
谢汀冷着脸看了这一场好戏,如果主角不是这个狗男人的话,她简直要微笑鼓掌了。
“一起吧。”
虽然很想噼里啪啦甩他一脸脏话,可他没说错,一个人留在这里……她确实会怕。
医生检查结果是骨头没有大碍,只是肿胀,休养一段时间就好。
卫崧和助理都松了口气,回了车上,他偏头问谢汀:“你住哪?”
“康桥名邸。”
她脱口而出,应辞许立刻打蛇随棍上:“我们是邻居。”
卫崧点头,对助理道:“走吧。”
谢汀咬牙,等车子上了路,再也忍不住,抬脚朝他完好的那只小腿上猛地一踹。
她被他气了一路,这一下可是毫不留情的,再加上她穿的尖头鞋,应辞许眉毛狠狠一蹙,只觉得碰瓷时候崴脚的那一下都没这会儿疼。
他咬着后槽牙忍痛,忍了片刻,还是禁不住轻轻“嘶”了一声。
谢汀出了口恶气,见他这样,终于爽了。再加上这一路上他倒也没再动手动脚,好歹算是顺了口气。
车子停在小区楼下,助理扶着应辞许,卫崧也下了车,看着谢汀笑:“这就走了?加个微信?”
应辞许目光凉凉看过来。
谢汀余光里瞥见,她眉梢一扬,笑嘻嘻说:“好呀。”
主动开了二维码给卫崧扫。
“滴”地一声,验证通过,卫崧笑的露出八颗牙,朝她摇了摇手机:“再联系。”
车子驶出拐角,终于消失,谢汀再也不必忍耐了,立刻露出獠牙,声音高了八度:“应辞许,你有病啊!”
应辞许动了动腿:“确实有病。”
他一副光棍样,无赖到谢汀要被气笑了,她连连冷笑几声,食指虚虚点了他几下:“行,你有病,我可没药!哪儿凉快滚哪儿去,别来碍我眼,滚滚滚滚滚!”
她转身就走,谁料这人,身子一倒,直接支在了她肩上,把她牢牢地扣在怀里,压着她虚虚道:“腿又疼了。”
故技重施啊这,当她谢汀是傻逼吗?!
她气的抬手把他手从肩上扯下来,扭身一把将他推了出去:“腿疼?我看断了更好!”
应辞许本就单只脚着地,重心不稳,被她又是拽又是推的,怎么能稳得住,直接顺着力道往后仰,直直撞在了后头的树上。
这一下实在不轻,“嘭”地一声,地上的树影都抖了一抖,男人的闷哼即便迅速忍耐下来,也被她轻易捕捉到。
妈的,好像真的很疼。
谢汀心虚了一瞬,但是!绝不能在这个无赖面前低头!
她迅速直起腰,硬气道:“够疼吗?要还想再疼,继续耍流氓啊你!”
应辞许是真的缓了片刻才缓过来。
他一手撑着树干,脊背抵在上面,缓缓向下弓腰,最后长腿一伸,直接靠着树坐在了地上。
听了谢汀的话,他却咬着牙几乎笑出来。
他仰头看她。
今夜月色很好,清冷的温柔,透过树影,斑驳地印在他身上。
谢汀看到他额角渗出点点汗珠,被月亮一照,像碎了一地的星星。
“想啊,”眼尾因为笑意而更显狭长,眸光深邃到令人心悸,他抬头,蛊惑她,“你低一点,我好接着耍流氓。”
谢汀心头重重一跳。
“滚呐。”她避开他目光,张口骂他,可这会儿却总觉得有些虚张声势的意味。
谢汀觉得怪异,莫名的滋味缠在指尖摆脱不掉,她轻轻哼了一声,又问:“疼吗?”
“疼,”他嘴里真是没一句实话,立刻转了风向,“疼的站不起来。”
谢汀又哼了一声。
两人对峙,谁也没动。
片刻,谢汀说:“我给周平打电话,让他来接你。”
第一个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第二个电话:“您好,您所拨打的……
谢汀“啪”地一下挂了电话:“他是不是故意的!是不是你指使的!”
应辞许无辜摊手:“下班时间,不归我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