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文放一进门就察觉气氛不对,但这两个活阎王,哪个都不是他能惹得起的,他低眉顺眼道:“快到起飞时间了,准备走吧,行李呢?我来推。”
他们飞去外地参加一个活动,因为《南雁》剧组马上要开机,最近谢汀的行程赶得紧,这会儿便要返程回去。
应辞许眉梢微扬,还没开口,后头谢汀已经冷着脸道:“谁家让经纪人推行李的?谁家的助理这么没眼色?”
何文放头痛。
他这阵算是受够了这夹板气!
他左耳进右耳出,权当没听见她的气话,径直去拉了箱子,撂下一句“我去开车”,而后落荒而逃。
谢汀横了应辞许一眼,抬脚气冲冲也跟了出去。
上了车,径直坐到最后一排,帽子一遮脸,埋头就睡。
这是真生气了。
应辞许叹气,给何文放使了个眼色,跟着她也往后排去。
这车是活动方租来的,并不大,最后排空间更是逼仄,他手长脚长,一低头往后头来,整个空间的空气都稀薄起来。
可能是因为他侵略感太强,不过稍一靠近,她就嗅到他身上那股淡淡的冷杉味。
谢汀有一瞬恍神。
他此时穿着打扮明明与祝辞无异,可香水却再也没用回之前的柑橘味。
成熟的男香、年轻的面庞,混合出一种奇怪的气场,明明白白提醒着她,他们就是同一个人。
她眼帘微抬,两人对视,她看到他眼下淡淡的青影。
这个无赖,手握应式集团,应家年轻的掌舵者,按理说行程比她还要繁忙的,哪儿来的那么多时间在她身上耍无赖呢?
不过是工作至深夜,荧荧闪烁的电脑屏幕上,映出他眉头微锁、面无表情的脸。
白日里又变回那个无耻之徒。
但他活该。
谢汀顿了顿,还是小声骂他:“很挤好不好?你麻溜滚去前面ok?”
应辞许脊背往后一靠,两人手臂刹那紧贴起来,他低低笑,眯着眼侧头看她,一时没有回答。
明明是秋日,可车里温度怎么热的人鼻尖发汗。
谢汀被他盯的不自在,偏着头不看他,抬手去推搡他肩膀,想离他远一点,嘴上嘟囔:“狗皮膏药……”
应辞许忽然抬手,谢汀吓了一跳,急速往后退去,后脑勺“咚”地一声撞在了车窗上,闷闷的疼。
她这个急脾气,眉毛立刻就又竖了起来,张口要说话,忽然唇角一热。
“别动——”他左手挡在她后脑,轻轻替她揉了两下,揉的她脸颊发烫。
右手直接触上了她的唇角。
“你干什——”
他温热的指腹在她唇角轻轻一抚,压着声音时那气音性感到让人头皮发麻:“这里有东西……”
谢汀顿在原地,后仰着身子,警惕却又无可奈何:“什么东西?你快点……”
话未说完,只觉舌尖一滚,一丝甜意在她口中漾开……淡淡的橘子味。
他塞了颗糖给她,用那个染了她口红的指尖轻轻点了下她的鼻尖,轻嘲:“脾气可真差。”
谢汀用舌头裹了两下那颗糖,甜味更浓厚了。
她皱了皱鼻子,小声嘀咕:“一颗糖算什么?快滚快滚。”
只嘴上嫌弃,倒没再撵他去前头。
两个人就挤在逼仄的后座里,谢汀戴了耳机来听歌。
《眷恋》,卫崧的歌。
应辞许随意扫了眼屏幕,讥诮道:“单曲循环?”
“随机……”她话说一半,忽然反应过来,“关你屁事,好听不行吗?”
应辞许轻嗤一声,抬手按在她肩上,从后颈穿过,拿下了她塞在左耳的耳机。
他手指穿梭时,从谢汀皮肤上一擦而过。
她忙缩了缩脖子:“你干嘛?”
应辞许眼皮微掀,将耳机戴在自己左耳上,语气讥诮:
“听听看你的小鲜肉,唱功如何。”
车子驶入机场,何文放转头,未出口的话就正正卡在嗓子眼里。
秋天阳光太温柔,薄暮遍洒,谢汀茸茸的鬓发翘在空气里,说不出的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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