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彦初回答得从容不迫,“上学那会儿,因为沐沐喜欢吃,特意去学的。”
许沐,“……”
这狗男人还挺能编,说起谎话来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许国盛到底是在商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看人的眼光也绝对不会出错。
——他几乎一眼就看出了眼前这小子绝非池中物。
换句话说,那就是他这姑娘选人的眼光还不错。
没有辱没他们许家的脸面。
心里虽是这么想,但他仍旧口是心非道,“年轻人万事要以大局为重,不要什么事都拘泥于儿女情长。特别是男人,怕老婆啊,那就是大忌!”
许沐,“……”
人家老爹都巴不得女婿把女儿宠成公主,他倒好,生怕江彦初对她好一点。
有他这么坑女儿的爹吗?
简直要把她给气死了!
好在,江彦初的表现稳的一批,“爸,我并不认为怕老婆的男人就做不了大事。怕代表在乎,因为在乎才会害怕她生气、难过、伤心,在乎也是爱的一种,一个男人连自己的老婆都无法付诸真心,在大局观上又怎么会有所担当?”
许国盛本就是信口胡诌,想让江彦初别太骄傲,这一下倒是骑虎难下,被他给硬生生地问住了。
他不回话,江彦初也并没有得势不饶人,反而话锋突转,适时地给了对方一个台阶,“不过,爸,您说得对,做大事的人的确不该太过拘泥于儿女情长,很容易影响判断力。就比如说我吧,平时还好,可一遇上与沐沐有关的事,就没办法冷静了。”
许沐,“……”
许沐以前是真没看出来这个狗男人还挺能说的,短短几句话,既给了老丈人面子,让他有了台阶下,又在人家面前换着发地秀恩爱,表决心,告诉他自己究竟有多爱他的女儿。
这样的女婿,又有哪个岳父不喜欢呢?
果不其然,许国盛渐渐放软了语气,和普通长辈与小辈闲话家常那般,快速扔出了话题,“你父母是做什么的?”
江彦初回答简明扼要,“经商。”
许国盛眸光微闪,莫名就从江彦初的五官里,想起了某个人,一个可怕的猜想呼之欲出,“你和江远涛……是……什么关系?”
江彦初微愣过后,徐徐回复,“不巧,家父正是江远涛。”
闻言,许国盛也不知是想哭还是想笑,表情古怪得厉害,只一句,“还真是孽缘啊!想不到我和老涛多年未见,竟成了亲家。不过……你可要好好给你那个顽固老爹做做思想工作了,他要是知道沐沐是我女儿,说不定还真会做出棒打鸳鸯这种老古板的事呢。”
江彦初眉心微蹙,并不知老一辈的恩怨纠葛,只坚定一声,“爸,您放心。即便所有人都不赞同我和沐沐在一起,我都已经决定了——这辈子非她不可。”
许国盛长叹一声,“行吧,你们年轻人的事我就不管了。只不过,就一点,我女儿虽然坚强独立,不需要依靠任何人,但……你要是对她不好,我也有的是法子让你好看。这是我身为父亲,对你唯一的要求。你能做到吗?”
江彦初黑眸深邃,坚定点头,“放心吧,爸。”
汤圆见缝插针,全场最佳捧场王瞬间上线,“外公,您放心吧,爸爸对我和妈妈都可好了!”
许国盛摸着汤圆的小脑袋,忍俊不禁,“行了,时间也不早了,我就不留在这里打扰你们一家三口休息了。先走了,有时间再聚吧。”
随后,他缓缓起身。
许沐望着从前那个背影高大如山的父亲,如今渐渐佝偻,就连鬓边也染上几缕银丝时,心底就禁不住一阵疼。
原来,那个曾早年丧偶,坚持多年未婚,含辛茹苦将她养大成人的男人,已经不复年轻。
而在她心中最为伟岸的父亲,也有着他不为人知且脆弱的一面。
这感觉就好似有一双无形的手,狠狠地揪住了她,勒得她心口生疼。
——
许沐与父亲一同出了门。
站在楼道口,她主动搀起许国盛的手臂,如同小时候无数次撒娇时那般,带着丝依恋地靠在父亲的肩头,“爸,谢谢您。”
“谢我什么?”他偏头问她。
“谢谢你从小到大从未逼我做过任何选择,给予我充分的自由。”
许国盛笑了,眼尾处勾勒出几缕淡淡的细纹,“身为父亲,难道不应该充分尊重子女的选择吗?”
顿了下,他轻拍着女儿的脑袋,摇头失笑,“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你那个倔脾气,爸爸就算不支持你的选择,你又能听我的吗?”
许沐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尖,心虚的眼神乱瞟,“爸,你可不能胡说!我多听话啊,从小到大,我都最听您的。”
许国盛忍不住调侃,“哦?真的?那我要是让你和江彦初现在就离了,你能就这么答应?”
许沐,“……”
“怎么?没话说了?我还不了解你?从小到大,只要是你想做的,十头牛都拉不回来,更别谈听谁的话了。”许国盛不由失笑,“不过……你这性子倒像极了你妈。我宠了她一辈子,也迁就了她一辈子,早已习惯顺着她了。谁曾想,她给我留下的女儿,竟也是这么个习性,我真不知该说什么好。”
许沐抿了抿唇,眸光盈着雾气,心中泛起一丝疼痛,“爸,您是不是又想我妈了?”
“年纪大了,总会不由自主地想起年轻时的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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