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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听见父亲催促吃饭的温蔼声音,依然坚持一动不动埋在被窝里,一连许多天如此,提不起劲,五根手指头都属不清的鬱闷天数。
明明平时最期待老爸喊开饭的时刻,这几天做到餐桌前经常陷入发呆,要不是没有表现出孕吐,真怕老爸打断我的腿。
「姊吃饭了,可以移驾一下吗?」
闷着头,连声音都像裹着云层,「不能。」其实我知道对裴宇信赌气只是最幼稚的迁怒。
可是,闭上眼睛、夜深人静的时刻,当时的记忆便会一股脑涌上来佔据所有理智,扯动所有感官,鼻子眼角都发酸,满脑子都是夏辰闵的决绝。
硕长的背影在斑驳的阳光底下渐渐走远,无声无息,所有清风树叶都成了薄弱的陪衬,慢在视界远远之外。
任何挽留与慰问都是苍白的,我该拿什么资格再次走向他?
又是凭什么要求他接住我的困惑和难过?
朋友,我是直到此刻才意识到我与夏辰闵之间的维系,是如此摇摇欲坠,经不起打击。
想着想着,便容易鑽牛角尖,觉得眼眶泛起莹莹的湿润,我压着情绪开口,要驱离多事的裴宇信才能再好好哭一场。
抓紧被单,我吸了鼻子,「你们先吃嘛,我还不饿……」
「姊你生病就起来,我陪你去看医生啊。」
「你才生病!我想减肥不行吗!」
小看自家弟弟了,他倒是一语道破,「呃,可是你之前嘶吼着要减肥,结果还是三餐照常,吃得香睡得好,难道这是误会?」
闭了嘴,我不答,多说多没志气。
感觉到他缓缓闔上门走近,经过床铺,似乎往书桌前坐下,喀啦地响起他拉动椅子的嘈杂。我僵着想翻身的动作,与他对峙。
「跟夏辰闵学长吵架了?」
「……你又知道什么鬼了。」
裴宇信没好气,「你天天吃睡的人生,能影响你混吃等死志向的,除了夏辰闵学长,我想不出有谁。」
……形容可爱的少女姐姐我混吃等死是可以被容许的吗!
正要反驳,他又不落人后的补述,「就你那贫脊的生活圈。」
「切,说得好像你交友满天下,臭小高一。」我多吃你一年的米盐不是假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