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们继续讲着笑话,那些不着边际的日常,
就是不谈隻字片语的爱情。」
——kaoru
?
大字形扑在床上折腾,将近一个小时时间,该心酸疼惜的情绪、该替自己委屈的眼泪,用力抹了抹,抒发好就不哭了。
倏地爬向床沿下掛,奋力拖出蒙上一层浅灰的纸箱子,轻轻咳咳嗽,里头散落着杂七杂八的收藏,在底层翻出一个破旧的木箱框,边角都有了裂缝,向是封存在玻璃面后的影像,影像里承载的情感有了碎痕,不论大小轻重,确实都不比从前。
这是我们家最后的全家福。
裴宇信拉着妈妈的手,勾着小指头的动作轻盈又依恋,而我埋在爸爸宽厚的怀抱里,只在倒数要按下快门键前连忙漾起灿烂的笑容回头。
但是仔细看,爸爸妈妈并立的距离差十分不自然,藏着亲密与疏离的曖昧,让人错认是举案齐眉的礼貌相处,曾几何时,走向相敬如冰,不管长大多少,都没能釐清是什么时候什么原因,两人越走越远。
指腹滑过断开的关係,我想,错开的肩朝着不同方向,似乎蕴藏着结尾。
仰面躺下,高举相框,然后出神望着。直到老爸敲门进来,非常不孝的我只给他温声的问候一个眼神回应,空间跌入诡异凝滞的沉默。
老爸不善常开口。也许是这份木訥让妈妈厌烦了。可是,爱与付出是要看一个人做了什么,而不是盲目耽溺他承诺什么,甜言蜜语谁都会说吧。
不管原创或是老梗,没有到未来都是一个空泛的嚮往。
站在爸爸这边我一点都不后悔。
「……老爸。」
「嗯,你说。」
我目光不动,「妈妈拋弃你,你生气吗?」
爸爸露出略为讶异的神情,深刻的鱼尾纹沉了几分,约莫没想到我会主动提起这个家向来避而不谈的心结,这样无声的默契。
「生气吗?」如今,倔强要一个答案。
「不生气啊,薇薇。」
我咬了下唇,用力扔开下相框,噗地一声在软被上砸出一个凹,我坐起身直视爸爸的眼神,平静无澜,没有虚假、没有愤懣,更遑论怨恨。
那种平静不是哀莫大于心死的绝望,接近成熟的释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