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春连维持着清醒都费劲。她总算切身体会了这象藩池的厉害-
“仙君,一月之期到了。”落月站在池边,躬身轻语。
越春裸露在外的肌肤早已覆上一层厚厚的霜花,眉目眼睫更是瞧不分明。
见她没反应,落月再唤了几声。直到半盏茶后,池水中的人才终于有了动静。
越春眼睫微颤,撩动的眼皮缓缓拨开霜花,顺着脸颊扫落,最终泯灭在无波的池水中。
“知道了。”越春声音间似乎还含着冰泉的冷涩。
她缓缓动了动僵硬的身躯,驱起一点仙法游走身躯。皮肤上冷凝的霜花很快被逐渐升温的身躯融化,最终凝成一小股水流,顺着侧颊滴落。
越春不急不缓穿起衣裳,绕过假山石才道:“筠心仙君可在?”
来主家借东西,用完了总要跟人道个别才对。
落月道:“不在的。一月前便走了,至今未归。”
一月前便走,那便是她刚来,人就走了。
只是她在象藩池几次昏昏沉沉,坚持不下去,险些沉底的时候,总有人适时将她捞起来,并搭上她的脉搏输送仙法。
入体的仙法虽不浓厚,但却霸道非常,长驱直入,分毫不避讳。不过显然是极其有效,引着她的气息周旋,叫她舒服许多。
只是她原先还一度以为是筠心。
仙京男女大防虽不如人间那般教条死板,但男女终究有别,她脱得不剩几件昏沉的时候,不明不白叫人搂住,多少有些膈应。
越春问道:“你一直守着?”
落月道:“是。”
越春道:“期间有人来过吗?”
落月道:“不曾的。”
落月办事一向稳妥可靠,越春也一向信任。既然如此,也只能是落月见她不适,慌忙输送法力引渡,未曾注意边界也无可厚非。
越春点点头,道:“好,辛苦你了。”
越春待仙侍一向亲近,落月只当她安抚她这一月来寸步不离的寂寥,欣然受下,一路讲着近来听到的新鲜事儿给她解闷。
等终于到了殿门前,越春一眼瞧见了红衣骚包的柴道煌,半倚着瓷柱,神色多有不耐。
柴道煌也一下子注意到出来的两人,脸色瞬间变换,笑嘻嘻迎上去,道:“小越春儿,许久不见呐!体会如何?”
越春现在光是想想,便从筋骨里泛出酸疼。她头疼摆手,道:“不如何。”
柴道煌道:“被这么小气呀,分享分享?我还从未见识过这灵泉呢。”
越春冷哼一声,道:“这般眼馋,你自己去求一趟紫微大帝便是。”
柴道煌道:“可别。灵泉有用也不见人天天去,可见不是个好东西,我可不去。”
越春道:“那就不要问。”
柴道煌道:“一月不见,你愈发冷心。”
越春懒得理他,别过目光,这才看见旁边还跟了个人。只是这人一身白衣,脸也是透白,是以刚刚在这仙气弥漫的仙京里,才叫越春一下子竟没注意到。
越春道:“秕风,你怎么也过来了?”
柴道煌道:“不是罢?你对他说话怎么这般温柔?你怎么对我便那般?你对我是不是偏见太大?”
越春懒得搭理他,侧脸凝着秕风。后者见她不理,自然也不理,道:“师尊出来,自然要亲迎。”
越春闻言眼睫微弯,很是慈爱,甚至上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道:“你有心了。”
柴道煌被她温温和和的音调激得一颤,吞了苍蝇一般,道:“你被谁踩着脚了?泡个池子,将脑子泡丢了?”
越春额角跳了跳,懒得搭理。倒是原先配合弯腰的秕风见状浅浅笑开。
越春愣了一瞬,终于愿意转头搭理柴道煌,语气间炫耀意味浓厚:“道煌,你瞧我这徒弟,一等一的俊俏啊!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
现下换柴道煌懒得搭理她了。
但越春劲头上来,也不避讳着人,王婆卖瓜一番,最终感叹总结道:“君子世无双,再过个几百年,想来我雨师殿的门槛儿要被仙娥们踏破了。”
秕风嘴角还噙着笑,语气却是无奈至极:“师尊……”
柴道煌听到这里,终于想起一茬,道:“马上蟠桃大会了。”
越春点点头,随意感慨一句:“真快。”
柴道煌道:“紫微大帝同先碧霞元君大约要回来了。”
越春顿了一瞬,果不其然听到他道:“这回估计是真要完婚了。”
作者有话要说:
恋爱脑?——有个现成的耶
嗯……水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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