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茫然回头,整个房间静悄悄的,幽暗昏沉,像是隐藏着不知名的的怪兽。
她极力压抑着心头恐惧,抬手看了眼腕表,离下课还有三十分钟。
手机因为上体育课的原因被放在了课桌里,只希望下课时有人会过来还东西,然后发现她被关在了里面。
车厘子深吸了一口气,到后头翻出了一张瑜伽垫,铺在了窗户口,那里是整个房间唯一有阳光的地方。
一小块的地方,像是一处净土。
她双手抱膝缩在那片阳光底下,因为微弱光芒带来的暖意,心里惶恐被驱散了几分,车厘子闭上了眼,枕在胳膊上发呆。
时间的流逝变得无比漫长,思绪繁杂,她无意识地想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耳朵却竖得高高的,唯恐错过一丝被解救的机会。
然而外头却依旧是一片寂静。
日头渐渐西斜,那一小片阳光也消失殆尽,冬日温度严寒,阴森森的屋子更显冷意,车厘子拉紧了身上的小棉袄,冰冷的双手放在唇边,轻轻哈了两口热气。
脚已经冻得快没有知觉,车厘子站起来开始原地踱步,又蹦又跳,身子方才回暖几分,时间如同煎熬般一点点过去,耳边终于响起了铃声。
这是这半个小时来唯一的声音,车厘子慌忙的走到门边,又开始用力的拍打着门,极力呼唤。
“有人吗?我被关在里面了——”
“有没有人!”
不知叫了多久,喉咙有些发干,车厘子几乎绝望时,门外终于传来了说话声,她大喜,声音染上了几分激动。
“我被关在里面了!开开门!”
哐当一声,门被打开,外面站着的赫然是李沙,陈溪还有苏小轻三人。
“厘子?!你怎么在这里面,我们两个都以为你走了…”李莎就是为首开门的那个女生,她状似十分惊讶的开口,期间目光还和旁边陈溪对视了一眼。
陈溪略显激动地点点头附和:“对呀!我们走之前叫了好几声,都没听到你应。”
车厘子站在门内,一动不动的看着她们,像是要透过那两张真挚的脸去看到内里的灵魂。
两人在她目光下表情有些破裂,神色颇为不自然的移开了视线。
“厘子,你没事就好了,我说这一节课怎么没看到你,都还以为你又跑去后面小树林里睡觉了呢…”
苏小轻走上来环住了她肩膀,轻柔的拍着安慰,声音温婉动听,车厘子默不作声的推开了她。
“对不起啊,不小心把你关在了里面,下次我们一定会注意的…”李莎和陈溪呐呐的在一旁道着歉,目光真诚,态度谦卑。
车厘子深吸了一口气,压制住满腔怒火。
她没理这几人,头也不回的转身大步往教室走去。
这个鬼地方,她是一刻都不想待了。
温暖的阳光重新照到身上,遍体寒凉仿佛也被一点点驱散,车厘子到最后开始小跑了起来,她迫不及待的想要见到她的朋友们。
身后李莎和陈溪对视了一眼,随后看向前头苏小轻,只见她盯着车厘子的背影,须臾,扯唇冷笑了一声。
车厘子气喘吁吁的站在教室门口,肺部因为激烈的奔跑有些刺痛,她手撑在腰上,半弯下身子调整呼吸。
坐在前头的花姒一眼就看到了,她连忙走了过来。
“厘子,你怎么了?一节课都没看到你,是不是又贪玩跑去睡觉了?”车厘子体育课经常会偷跑去学校后头睡觉,久而久之,大家也就习惯了找不到她人影。
“我没有姒姒——”车厘子难过的抱住了她,把头枕在她肩头闻着身上熟悉香味,吸了吸鼻子,憋了许久的眼眶终于不受控制的红了。
“我被关在了器材室,好冷,又黑,我好怕你们放学都走了,没人发现我在里面…”
“怎么回事?李莎和陈溪不是说你先走了吗?”花姒推开了她,满脸严肃,眼里的关怀呼之欲出,车厘子心头凉意褪去,渐渐被温暖包裹。
“没有没有…”她连连摇着头,声音带着丝丝哭腔:“我还在找着东西的时候她们就把门锁了,我根本就没有听见她们叫过我。”
“我去找她们算账!”花姒目光严厉起来,在教室中搜索着那两人的身影,车厘子一把拉住了她。
“算了,可能是我真的没有听见呢。”她低垂着头声音轻轻的说,不管怎么样,这种没有证据的事情,闹大了总归是麻烦。
下次对那几人多加提防就好了。
花姒闻言神色缓了下来,但眼里终是愤愤不平的,她拥着车厘子回到座位,一路都在轻柔的顺抚着她后背。
惊惧了许久的一颗心终于缓缓放了下来,在花姒温柔的安抚之下,车厘子神色渐渐恢复正常。
“怎么了?”一旁的夏志和方小虎见到两人的模样连忙出声问道,花姒眉头轻蹙,担忧的望着车厘子低声开口。
“厘子她体育课被关在了器材室…”
“什么?!”夏志立刻沉下了脸,满身气势像是风雨欲来,车厘子连忙解释:“我和李莎陈溪去器材室拿东西,他们两个以为我先走了,就把门锁上了。”
“可是厘子根本就没有听见她们叫她,谁知道是真的叫了还是假的!”花姒愤愤不平的说,手忍不住攥成了拳头。
“这么小个器材室,喊两嗓子难道还会听不见吗?”
车厘子沉默了,方小虎和夏志都不约而同露出了沉思,过了片刻,方小虎盯着她,小心翼翼的试探问道:“同桌,你是不是…哪里不小心得罪她们了…?”
车厘子立刻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回答。
“没有,我们和她们从开学到现在都没说过几句话。”说起来也是,车厘子除了和苏小轻那一拨人有些生疏之外,其他同学都混得很熟。
而且她脾气好,又心眼大不计较,不存在有和别人起冲突矛盾结下梁子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