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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点,疼。”
她偏过头,感受着男人呼出的气息拂过她的皮肉,一寸寸,极尽柔蜜。
朝堂上惯会尔虞我诈的辅臣,在房事上,也能如此游刃有余地打幌,不禁令她既气愤又无奈。
身体的燥意源源不断地涌来,裴衍的眼尾撇出两抹红晕,昳丽妖冶。他勾起秦妧的下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不知是不是补药驱策出的偾张,竟一把掀开她的襟领,咬上了锁骨之下的皮肤。
娇秀的骨骼,抵挡不住猎人的“寒刀”。秦妧微张朱唇,感受到骨头被使劲儿地搓揉。
面前的男人,似要将被补药折磨的难耐,传递给她。
秦妧捂住嘴,听着雷池之外的曼音,吓得脸色发白,可随着绸缎衣料落地,脸蛋又呈现出醉人的粉。
房外廊下,薛妈妈听着起伏不平的气喘,以及两道狎昵的身影,满意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当脚步声渐远,原本还沉浸在意乱中的男子抬起眼,松开了惊吓过度的女子,“事急从权,得罪了。”
没了支撑,秦妧贴着门滑坐在地,拿起地上的衣衫裹住自己,缩成了一团。
作者有话说:
裴小灏:祝你们终成兄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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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嘲。◎
靠坐在门扉前,秦妧跼蹐不安,拢着寝衣遮挡住了库锦提花肚兜上的一对鸳鸯,雪白的肌肤泛起不正常的色泽。
“可以了吗?”
昨晚被婉拒的心气儿犹在,一开口,娇细的嗓音中透着拒人千里的冷淡。
裴衍同样靠在门扉上,却是站立的,微扬的脖颈修长冷白,凸起的喉结玉质锋利,迸发出了外人见不到的冶丽。
他深吸口气,缓缓吐出,斜瞥地上的女子,伸手拉了一把,“薛妈妈走了,适才冒犯了。”
还是那般风姿特秀、儒雅谦和,叫人挑不出理儿来,可秦妧没有消气,板着一张小脸走进湢浴,拧了脸帕擦拭锁骨下的皮肤,一下下,十分用力,擦红了雪肌。
裴衍看在眼里,眸底隐现异色。他也走了进去,拿起竹杠和齿刷,不紧不慢地清理起口腔。
秦妧没有计较,与上次互相留下咬痕一样,两人默默清理着自己,谁也不沾谁的气息。
明日还要去探望卫老夫人,秦妧想要早睡,擦拭后,默不作声地越过男人,走出了湢浴。
门口的倩影消失时,裴衍弯腰漱口,寒着脸走向西卧,掀开疏帘,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自成亲起,他已多日没有来过这边。雅致整洁的书房,是修身养性之地,今夜却格外空荡,黑漆漆的没点生气儿。
临近罗汉床的屏风后,是一张黄檀矮脚榻,裴衍坐在上面,曲指扯了扯衣襟,视线无意中落在墙壁的挂画上。
名家孤品,千金难求,当初费了好大的人情才拿到,可逶迤壮阔的山水图上,赫然多出一个手印,还是三年前,秦妧悄悄来书房与他解释鹅梨的事时,不小心留下的。
那时的她,红着一双眼,又犟又无助,还留下字据,说一定会请来顶尖的画师,为他修复画上的污渍。
可他等了许久,没有等来画师,却等来了她和裴灏的大婚,当真是讽刺。
次日天明,两人如常前往杨氏那里请安,之后一并坐进侯府马车,朝城北驶去。
宽敞奢华的车厢内,秦妧单独坐在一侧,偏头盯着车窗外繁闹的街市。自从嫁入侯府,她从未踏出过垂花门半步,如同一只漂亮的金丝雀,闷在一方天地间。
对面的裴衍正在假寐,当听得几声轻咳时,掀开眼帘,“昨晚着凉了?”
将近立夏,怎会着凉。秦妧摇摇头,示意自己没事。
马车刚巧路过回锦楼,裴衍叫停马车,对车夫吩咐了几句。
没一会儿,车夫提着一个瓷盅从回锦楼出来,里面盛着汁水丰富的煮梨。
秦妧诧异于裴衍的细心,他们明明处在僵持中,可他还是顾及着她的身体,即便她没什么大碍。
“多谢。”接过瓷盅,她闷头喝起来,那点儿郁结也散去不少。
渴望亲情的人,多数敏/感,旁人的一点儿关怀,就能温暖他们的心窝子。
察觉出她心境的微妙变化,裴衍忽然坐了过去,挨得很近,近到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跟我说说,到底为何闷闷不乐?”
温柔的语气,像是在哄人。
秦妧眨眨眼,不自在地向一旁挪去,可座椅就那么长,能挪到哪儿去?
“世子看不上我这个妹妹。”
裴衍默然,他可以给她很多身份,为何偏偏要做妹妹?”
', ' ')('是因为心里有裴灏,想以“妹妹”的身份避嫌吗?
想到此,裴衍抬手扣住她的后颈,逼她直视,“妻子和胞妹,我分得很清。你可以喊我兄长,但打从心底,绝不能只当我是兄长。”
秦妧不太理解他的意思,但从刚刚的细节中,她体会到了被关照的感觉,这便足够了。她所求不多,身边有个知冷知热的人就行。
“秦妧明白了,世子能放开我了吗?”
裴衍收回手,坐回对面的长椅。
须臾,马车抵达城北卫家。
与秦妧想象的名门望族不同,眼前的宅子门可罗雀,陈旧萧瑟,也无打扫的仆人,不像宦官人家,只有一个带路的中年妇人。
随妇人走进大门,就是卫家的正房,房前种着一棵小树,从外观推测,树龄超不过两年,与这座有些年头的宅子不大相符。
正房房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一位花白头发的老妪出现在门口,七旬上下,驼背弓腰,拄着一根木拐棍。
她应该就是卫老夫人了。
秦妧款款上前,敛衽一礼,“晚辈见过老夫人。”
“受不起,受不起。”卫老夫人扶起秦妧,笑呵呵地上下打量,“好孩子,你就是时寒的媳妇啊。”
秦妧抿抿唇,算作应答。
卫老夫人拉住她的手,“快进屋!我叫疏澜去肉铺了,咱们晌午吃顿好的。”
疏澜是何人,秦妧并不知晓,关于卫家的一切,她都没听裴衍提起过,颇为疑惑地看向门外。
裴衍没有跟上,稍一抬手示意她陪着老夫人,自己则撸起袖管,举起木桩上的斧头,劈起柴。
望着窗外默默出力的男子,秦妧更为疑惑,等落座后,先将自己的女红拿给了老夫人,随后陪老夫人闲话家常,借机问道:“您和世子是怎么结识的?”
卫老夫人拿着秦妧的女红爱不释手,眉眼含笑,像个容易满足的小孩子,“世子和我孙儿是旧交,两人弱冠前,关系可好了,但这两年就不怎么走动了。”
裴衍身边还有这么一位蓝颜知己?秦妧笑问:“是您口中的疏澜公子吗?”
“是啊,那是他的表字,还是安定侯所赐呢。他的大名叫卫岐,比世子大三岁。”
提起孙儿,卫老夫人开始滔滔不绝,言语里都是欢喜。
“老身祖籍在锦官,膝下有两子五孙。可家中两个儿媳都是势力眼,看我无用,将我赶了出来,以致我流落街头,差点饿死,幸得了一个孝顺的小孙,带着我来到京师求生,一住就是十年。期间一次偶然的机会,他与世子结识,一见如故,亲如手足。”
秦妧基本梳理开了裴衍和卫家的关系,可直到晌午,饭菜被端上桌,也不见卫岐的身影。
卫老夫人握起公筷,给小夫妻夹肉,“快吃,吃啊。”
秦妧不确定地看向身侧的裴衍,“不等等卫公子吗?”
裴衍执起筷箸,不明情绪道:“不用等了,卫兄已经离开两年了。”
卫老夫人怪嗔一眼,“世子年纪轻轻,怎么健忘呢?这牛肉就是他炖的啊。”
闻言,秦妧攥紧裙裾,似乎明白了什么,再看向老夫人,眼中多了一丝怜惜。
卫岐离世,卫老夫人悲痛欲绝,得了失心疯,纵使裴衍请遍名医,也无济于事。
老夫人不喜大宅子,也不喜欢被人打扰,每日的乐趣,就是站在小树旁,等待孙儿回来,可一等就是两年。
两年间,除了那棵小树,小宅的一草一木都未变过,因此越发陈旧。
从卫宅离开,秦妧还是缓释不了内心的沉重,“卫公子是怎么离世的?”
裴衍沉声:“被人杀害,逝于侯府。”
“凶手是?”
“未查到。”裴衍靠坐车壁,闭上了眼,掩去了裹挟凛然的犀利,“至少刑部是这么回复的。”
“世子手上可有证据?”
“有。”
“那为何不指认凶手?”
“有人拦下了。”
秦妧不懂侯府与其他府邸的利益牵扯,但也能猜出,凶手必出自高门,背后有人撑着。
默叹一声,她又问:“世子打算如何安置老夫人?”
卫老夫人无依无靠,与她的经历有些像,激起了她内心的阵阵涟漪。
“老夫人只想住在老宅,由着她吧。”
有裴衍的关照,相信没有想不开敢去卫宅闹事的人。秦妧稍稍安心,想着以后隔三差五就去陪陪老夫人。
回到侯府时,杨氏也已回来。
秦妧去杨氏那里小坐时,还额外得知了一个消息。
杨歆芷的父亲升任了詹事一职,执掌詹事府大小事宜。
詹事府效命太子,一旦太子登基,杨父很可能成为另一个股肱之臣。
这一次,连闻氏都凑到了杨歆芷那边嘘寒问暖,还相约在夜里打马吊。
杨歆芷那股冷清劲儿更浓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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