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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为聘 第2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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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衣的裙带愈发松垮,女子的唇间也溢出了别样的妙音,如珠玑坠入细流,与卵石擦过时发出的清灵声。

一墙之隔的外廊上,两个年轻官员并肩走来,本是按着杜首辅的吩咐,来请裴衍去往公廨讨论一份奏折,可远远看着紧闭的房门,两人对视一眼,相继犯难。

其中一人问道:“嫂夫人还在里面?”

“我也不知啊,你去叩门问问。”

“新婚夫妇你侬我侬,我才不去呢,要去你去。”

两人互相推诿,杵在廊中干瞪眼。

屋子内,裴衍一边吻着秦妧的肌肤,一边将人往桌椅那边带,并没有因为同僚即将叩门而放开怀中人。

桌上的几样小菜中,有一道桂花酒酿丸子,还以沾了蜜的花枝为点缀,看起来色香皆佳。

可裴衍无心品尝,捻起盘中湿黏黏的花枝,掐开秦妧的唇,让她衔在齿间,以防发出旖旎的声响。

掺了碎花的蜂蜜从枝条滴落,一些渗入唇齿,一些沿着唇线流淌,又自嘴角流下,落在女子的脖颈上。

裴衍尝到了蜂蜜和花碎的甜香,并沿着甜味蜿蜒向上,吻在了女子的耳根处。

耳根处的肌肤很薄,一触即痒,秦妧发出气喘,却因唇齿衔着花枝而发不出声音。

而就在此时,门外的两人怕耽误正事,商量着一起走来,同时叩响了房门。

一人讪讪道:“裴相,杜老有请。”

两人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却还是一再谨慎,生怕冒犯到嫂夫人,即便他们平日里个个能言善辩,但在礼数上,很少失过分寸。

裴衍一手拖着醉醺醺的女子,一手撑着桌面,视线始终停留在那张娇靥上,一开口声线介于喑哑和清越之间,“稍等。”

得了回音,门外的两人不再逗留,很快消失在廊道尽头。

耳尖微动,裴衍拿开秦妧唇间的花枝,眸光紧锁地问:“你,可厌恶我?”

可有厌恶被我触碰、厌恶搅乱你原本计划的我?

向来算无遗策的裴衍,在秦妧面前,产生了诸多的不确定。

他是可以在她清醒时追问,可以她的处境,会讲实话吗?

他擅长谋心,却不善谋她。

沉静良久,迟迟没有听得女子的答复。

醉酒的女子,又怎会乖乖配合回答。

牙关终于摆脱了花枝,秦妧仰面细喘,仅靠着男人的手臂作为身体的支撑。她半睁开眼,盯着面前模糊的人影,忽然抬手搂住男人的肩,腰部借力,让自己直起身板,歪头靠在男人肩上,寻了个舒服的睡姿,喃喃道:“多谢”

弯曲起背脊,裴衍闭闭眼,压下了燥意,同时,感受到女子在他的官袍上来回蹭动了几下。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左肩头上,赫然留下了蜂蜜和碎花的痕迹。

用力地揉了揉女子的后脑勺,裴衍捡起地上的褙子,替她穿好,又让侍卫抬来小轿,亲自带她离开内阁,坐进了侯府的马车。

“将马车直接驶入后院,再让魏妈妈送大奶奶回房,不得惊动大夫人。”

侯府的老伙计们就没有嘴松的,老邵点点头,刚要载着秦妧离开,却被叫住。

裴衍还是不放心,又让侍卫去宫里借了两个宫女,伴在车厢里,这才放行。

等马车驶远,裴衍回到内阁公廨,在对上一双双调笑的眼睛时,面不改色地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杜老找我?”

距离派人去寻他,已过去两刻钟不止,印象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懈怠”。杜首辅抬抬额头,倒也没有计较,将一份奏折放在他的面前,“锦官城送来的,有些棘手,你也帮忙出出主意。”

“好。”

裴衍翻开奏折一目十行,面上早已褪了潮意。

可杜首辅还是没好气地横了众人一眼,为裴衍挡去诸多戏谑,“乱瞟什么,还嫌事情少啊?”

众人低头忙起自己的事,而坐在裴衍身侧的梅大学士抱拳咳了声,示意裴衍看一眼自己的左肩。

谁知,裴衍仍盯着奏折,轻描淡写地解释道:“无碍,内子不小心蹭上的。”

话落,又有一些人投来诧异的目光。

不是,谁也没问污渍是怎么来的啊!

这位素来低调内敛的裴相,今儿怎么有些显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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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长要忙很久吗?◎

夜阑醒来, 秦妧愣坐在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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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根本不知自己是何时回的素馨苑,只记得那两碗酒水下肚后, 好像说了不少胡话。

想来,是裴衍安排人送她回来的。

按了按发胀的额头, 她推开轩窗透气, 见窗外皓月千里, 浮光跃上藤木架, 投下一地疏影。

虫儿静, 鸟儿歇,热闹的侯府陷入阒寂,唯有风吹铃铛的叮咚声。

探身看向廊下, 暮荷正倚在廊柱上望着月,背影单薄,伶伶俜俜。

其实, 她也是个苦命的女子, 可再身不由己, 也不能僭越了本分。

暮荷,不能留了, 但不能全怪她, 自己也有责任。

酌情思量后,秦妧于次日一早传来魏妈妈, 拿出卖身契, 吩咐魏妈妈给暮荷寻个夫家。

暮荷跪在门前, 抽泣着说自己错了, 求秦妧原谅, 可房门紧闭, 没给她丽嘉辩解的机会。

魏妈妈上前,让两个大个儿的婢女将暮荷架起,漠着脸冷笑,“你是猪油蒙了心,竟敢招惹世子。若非大奶奶心软,你啊,哪还有退路!”

暮荷哭着反驳:“奴婢的心思,是大奶奶勾起的!”

“那也要讲究个循序渐进,等取得主子信任,再卖弄手段,谁让你急功近利了?!”

懒得再多费口舌,魏妈妈将她带去前院后,又在一众婢女中挑选了个秀气安分的,送去了秦妧身边。

素馨苑处理了个婢女,原本不是什么要紧的事,可暮荷是陪嫁过来的,就不免引人非议。

在深宅大院,但凡有点头脑的主子,都能猜到缘由,无非是陪嫁起了私心,想爬床上位。

杨氏自然也想到了这点,便在午膳后将儿媳叫来了辛夷苑。

秦妧陪杨氏坐在庭院中,听杨氏聊着持家之道,可聊着聊着就聊到了添丁上。

“我这个做婆婆的,不是催你,但能让身边的婢女钻了空子,说明你们夫妻间是有间隙的,回去之后好好反思吧。”

“儿媳受教了。”秦妧为杨氏按揉着肩胛,心里担心的全是裴衍今晚是否会回府,她可不能再让婆母挑出错来了。

为了修复与裴衍的关系,从辛夷苑离开后,秦妧带上老邵,想要前往宫城外等待裴衍下值,即便裴衍有自己的车夫和座驾。

时辰尚早,在途径街市时,秦妧记起婆母的提醒,还特意去往香糕铺,打算买些裴衍喜欢吃的桂花糖糕。

铺子里的食客很多,秦妧让老邵进去购买,自己留在马车内盯着熙熙攘攘的人群。

这时,一辆青铜柚木马车停在了香糕铺前,排场之大,吸引了不少视线。

秦妧随意看去,见车夫搬过脚踏等在车厢旁,扶着一个妙龄女子下了车。

女子年纪不大,身穿劲装,红艳胜火,透着股英气,一看便是将门世家的小姐。

在路人的暗叹中,秦妧冷了眸光。那女子不是别人,正是她同父异母的妹妹肖涵儿。

而随之掀开车帘,笑看爱女走进香糕铺的中年男子,是她的生父,五军都督之一的异性王肖逢毅。

男子三十有五,俊逸非凡,有着岸芷汀兰之韵,在人群中极为耀目。当年也是凭着这等外貌和谈吐,引得敬成王妃不惜一切毅然下嫁。

当然,今非昔比,如今的肖逢毅跻身重臣之列,早已不再依附岳父的权势。

可他真的能用“岸芷汀兰”来形容吗?

而恰在此时,拎着纸袋走出来的老邵朝着秦妧的方向咧嘴笑道:“大奶奶,蜜糖糕还是热的,您要不要先来上一块?”

与老邵擦肩的肖涵儿下意识扭头看向那个方向,当瞧见撩帘的秦妧时,面容一僵,立即看向坐在车中的父亲,发现父亲也看向了那个方向。

复杂的心绪作祟,动作先于意识,肖涵儿朝着老邵伸了脚。

“诶——”

老邵脚下不防,跌倒在地,手里的纸袋飞了出去,好巧不巧,砸在了侯府的马匹上。

马匹受惊,本能地挣脱拴绳,撼动起路边的杨树。

秦妧抓住窗沿,竭力稳住身子,可车厢晃动得厉害,大有倾斜之势。

老邵大呼一声“不妙”,爬起来飞奔过去,却被一道魁梧身影抢了先。

上一刻还坐在敬成王府马车里的肖逢毅,飞身而出,几个箭步跨上侯府的马车,大力拉转缰绳,稳住了马匹。

马车停稳后,惊魂未定的秦妧掀开帘子,看向生父宽厚的背影,却没有道谢,而是跳下马车,朝肖涵儿走去。

肖逢毅起身,站在马车旁目睹着两个女儿起了冲突。

“你是故意的!”一向好脾气的秦妧,冷着脸拽住了肖涵儿的袖口。

本就带了挑衅的意思,肖涵儿哪肯示弱,甩开秦妧的手就要抽出腰间的银鞭。

一个攀高枝儿的低贱女子,两番让母妃失了颜面,今日又故意来偶遇父王,简直厚颜无耻!

怎料,手刚碰到鞭柄,就被自己的父亲制止了。

“涵儿,不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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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

“父王!”

肖逢毅走过去,横在两人之间,面朝秦妧,将肖涵儿护在身后,微扬起眉梢笑道:“幺女娇蛮不懂事,望世子夫人见谅。”

他看向随行的车夫,吩咐道:“去铺子打包十样点心,赔给世子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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