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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为聘 第54(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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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妧惊喜地接过,终于有了将门儿媳的英气感,不过她相貌偏甜,拿着吹箭倒也看不出杀伤力。

将吹箭抵在唇边,她对着木条上的叶子“射”了出去,箭筒里同时射出数枚银针,却没有一根刺中叶子或是木条,全部“脱靶”。

身后一名年纪较小的隐卫叹道:“这也太不准了。”

一旁的老邵赶忙咳嗽几声,捂住了小隐卫的嘴。

秦妧没回头,红着两只耳朵觑向靠在树干上抱臂的裴衍,本想寻求鼓励,却见到一纵即逝的笑意。

连他也笑话自己!

秦妧伸手,索要银针,“不顺手,我再试试。”

裴衍面无表情地从小木匣里又取出十根细细的银针,装进吹箭,示意她继续。

瞧出他在忍笑,秦妧认真起来,拿起吹箭,瞄着各处的木条,再次吹气。

“呼——”

十根银针飞射而出,“啪嗒啪嗒”地穿透了一半以上的叶子。

众人惊讶,哪会想到大奶奶有这本领。

裴衍虽也惊讶,但很快明白过来,上次见她改良翡翠银戒就该知道,她有这方面的天赋。

“不错。”

秦妧像只快要翘起隐形尾巴的小狐狸,攥好吹箭,气昂昂地转身走向马车,“接受”着众人的注目。

回到车厢里,还不忘仰着下巴等夸赞。

越来越骄纵了。

裴衍撩帘进去,见她得意忘形的模样,一把扯进怀里拍了拍她的后面。

隔着衣裙,秦妧都觉得自己的后面红了一片,她羞愤难当,拿出银戒抵在了男子侧颈的动脉上。

裴衍有恃无恐地将她放在腿上,面朝下,替她揉了揉被打红的地方。

秦妧更羞愤了,一口咬在他的腿上。

一声轻“嘶”过后,裴衍放开她,淡淡道:“属小狗的?”

不知是谁沉迷咬人,秦妧没有丝毫歉意,灵巧地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坐在了对面的长椅上,低头研究起袖珍吹箭的构造。

看得出,她对机关术之类的很感兴趣。

裴衍没有打扰,还有了想带她见识更广天地的心思,而不是将她拘于金丝笼中。

如今,他的“芙蓉鸟”学会了依赖,无需婚书束缚,也会停留在他的身边,与他一起静观日出日落。

是这样吧

作者有话说:

还有二更

◎秦妧:兄长……(二更)◎

又几日, 芍药别枝翠绿,恍觉夏味缱浓。

晌午时分,魏野从侯府离开, 先去了一趟药铺,又绕进酒酽深巷, 买了一小坛跌打酒, 才跨马准备出城, 恰遇与友人闲逛的裴池, 立即咧大了嘴笑道:“呦, 三爷是出来给三奶奶找乐子的吗?”

看着一脸堆笑却暗含讥诮的魏野,裴池只觉烦闷,区区一个侍从也敢同他耀武扬威了?就因为背后有个不讲道理、薄情寡义的主子?

目光落在他手里的药包上, 裴池想起唐九榆的提醒,装作没有察觉地走了过去,却在背对行走一段路后, 突然扭头道:“有狗。”

魏野下意识前后瞧了瞧, 在对上裴池揶揄的目光时, 才知他在拐着弯骂人。

若不是顾忌他的侯府的子嗣,魏野非抡起拳头砸过去了。

你才是狗!

粗犷的面容狰了狰, 魏野换了一副嬉皮笑脸, “哪儿呢?三爷走眼了吧,您看, 年纪轻轻还是要克制一些, 别熬坏了身子骨。”

说罢, 也不等裴池还嘴, 一甩马腚扬尘而去, 带了三分张狂。

裴池舔舔干涩的唇, 起了跟踪的心思,可魏野看着大咧咧,实则较为机敏,要不也成不了裴衍的心腹。

为了不打草惊蛇,裴池放弃了跟踪的打算,沿途买了几样点心回到侯府山鹃苑,殷勤地摆好盘,送到了闻氏面前,“娘子,尝尝新出炉的杏仁酥。”

闻氏扭腰不理,继续边嗑瓜子、边看话本。

裴池不死心,赔笑着挤坐在妻子身边,捂住妻子的双眼,主动念起了话本,像是在讲故事。

闻氏虽看着精明,实则最敌不过花言巧语的攻势,很快别别扭扭地推搡起来。

裴池搂着她说尽好话儿,最后不过是想要向她的娘家借点人脉。

“跟踪魏野?”

“是啊,唐九榆离京时,给我提过醒,让我从魏野调查起,说不定顺藤摸瓜,能找到二哥。我近些日子思来想去,觉得甚有道理,也许二哥就是被裴衍藏起来了,只为了娶到秦妧。”

说到这儿,裴池还嗤笑一声,“冠冕堂皇,徒留虚伪。”

闻氏张了张嘴,惊讶不已,“可侯府有的是扈从,干嘛向我娘家借?”

“侯府的扈从都由管家和魏妈妈支配,他二人是大哥的心腹,我用他们能踏实吗?”

没了看话本的兴致,闻氏沉思片刻,再看向丈夫时,眼里蓄了深意,“咱们先按兵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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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你想,唐九榆既给你提了醒,怎么不可能给父亲提醒?父亲若是知道,还需要咱们跟踪吗?说不定咱们还会坏了大事。”

听完妻子的分析,裴池叩叩桌面,觉得甚有道理。

按着日子,父亲那边也该有所行动了。

郊外碧浔前,魏野弯腰掬把水降了降温,随后跨上马,朝农舍奔去。

水波荡漾,慢慢趋于无痕时,一道道身影映在了“镜面”上。

他们飞檐走壁,训练有素,打头的人腰间悬着一枚铜牌,赫然刻着“安定侯”三个字。

傍晚飘落细雨,天地间氛氲朦胧,魏野将跌打酒倒入木盆里,端到了农舍的正房里。

修养数十日的裴灏已恢复了体力,但面容还有些憔悴,好在肋骨都长好了,完全能自理了。

“二爷趴下吧,小的给您擦擦背。”

裴灏斜坐在窗边,两鬓垂着几缕黑发,为俊朗的面容添了一丝颓。面对魏野敷衍的服侍,他转过脸,继续盯着湘玉城的方向发呆,如提线木偶一样被魏野鼓弄来、鼓弄去,眼里像失了光,又像卷着万千冰封的巨浪,凝固在仇火之上,冰火交织。

为其擦拭完身子,魏野放了脸帕,伸个懒腰走到院子里纳凉,“小冷梅,进屋陪着二爷去。”

小冷梅从树荫下走出来,扭着腰推门进去,却得不到裴灏的半分好脸色。

交代她的事,迟迟没有办妥,她自知理亏,坐在一旁唱起裴灏曾喜欢听的小曲,嗓音如莺啼,娓娓动听。

然而,如今的裴灏只觉聒噪,却又无力地闭上眼,似褪了往日的骄躁,学起了隐忍。

歌声传出门窗,汇入魏野耳中。

魏野懒洋洋地打起节拍,优哉游哉的,殊不知一拨拨的高手正在靠近,待察觉时,瞬息屏气,大声道:“当心,有迷烟!”

隐在各处的扈从们掩住口鼻,可那迷烟已飘散四处,且持续了一段时长。

看着黑压压的陌生者袭来,魏野暗骂一声,拿起放置在摇椅旁的长剑,却是肌肉酸疼,浑身无力。

听见打斗声,如枯井般荒芜的心猛地一跳,血液偾张,裴灏双手撑窗,看向夜色中的两拨人。

他大喝一声“来者何人”,想要知道,救他的这些人,有无对抗裴衍的实力。

裴劲广的副官听见声音,对着他亮出了腰牌。

“吾等奉侯府密令,前来搭救二爷!”

那一刻,裴灏已绷直许久的嘴角提起了弧度,眼底被冰封的长河开始消融,转而汹涌澎湃。

久不嘶吼的他,目眦尽裂地大喊一声:“杀!!!”

将他们全部杀光,以解他心头之恨!

呆愣在房中的小冷梅吓得脸色发白,也庆幸自己在裴灏重伤期间,选择与他合作,即便没有功劳,但苦劳还是有的啊。

中了迷烟的扈从们愈发肌肉疼痛,拼尽力气与来者抗衡,同时发出了响箭,想要被增援。

世子的势力盘踞在侯府和城外各处,只要坚持半个时辰,就能击退这些不速之客,但这样一来,也会惊动官府,必须在官兵前来查看前,转移裴灏。

然而,无色无味的迷烟还在缕缕萦绕,他们渐渐失去意识,相继倒了下去。

魏野是最后一个倒下去的,睁着牛眼,眼看着那些人走进正房,将裴灏搀扶了出来。

昏迷前,他听到了一段对话。

“杀了他们。”

“抱歉二爷,侯爷命吾寻到你的下落,没有下达杀虐的指令。”

“父亲?”裴灏冷笑,“他是不是还命令你们,不要立即送我回侯府,要我先顺了气再说?”

“是。”

魏野彻底晕厥前,预感到了侯府的内院会掀起一场恶斗,也明白侯爷的心理。

光风霁月的长子,是他的心头好。在父子感情破裂前,他不允许任何人损了长子的名声。

而裴灏现在回府,必然会揭露世子的所作所为,或许还会添油加醋,让世子被口诛笔伐。

蝉蜩清脆,回荡在空旷的郊外,细雨初霁,霞光漫天。当官兵赶到时,除了空空的房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也未发觉打斗的痕迹。

另一处的水泊前,已恢复力气的魏野,将对方的身份告知给了心腹下属,随后吃了一块发干的馒头,就那么跨马奔向湘玉城,“负荆请罪”。

可裴衍的车队是择了近道的,与魏野错了过去。

这日晌午,裴衍正坐在车内教秦妧识别暗器谱,每每秦妧认错一处,就会被他以指骨敲打脑门。

额头渐红的秦妧捂住自己,继续认真地辨认着,还一一说出了那些暗器的用处和玄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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