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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为聘 第68(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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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说服的?还不是威胁起了效用。

当年那场醉酒的强夺和误杀,永远成了父亲挥之不去的污点。

说到底,就是见色起意,觊觎晚辈的未婚妻,“爱”而不得,借酒醉意欲强夺时,被卫岐发现,恼怒下失手杀了对方,留下把柄。

而父亲为了不被怀疑,寻了自己这个替罪羊,转移了裴衍的注意力,也维持住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甚妙啊,可一旦想起,就替自己感到不值。

不知兄长所想,裴池吃下一个夹馍,撑着腮问道:“小弟有一事不解,看得出,父亲是真的不想栽培小弟,那为何不直接送小弟回侯府呢?”

裴灏摇摇头,“父亲的心思,又岂是你我能猜到的?你暂且留在柴房,我会寻机会为你美言的。既然父亲没有将你我送回侯府,就说明有其他的打算。”

相比裴灏,裴池算是个心大的,闻言还笑着用肩头撞了一下兄长,傻乐了一声,就不知是真情还是假意。

但不管是真情还是假意,裴灏都有了一份对弟弟的责任,想要带他体验“打败”裴衍的快意。

正月已过,秦妧的肚子有了明显的变化,行动也更为不便。

裴衍每日都会趁着日光充足,陪她在客院里走上几圈,两人有说不完的话,多数时候都是秦妧在说,裴衍在听,可话音有回响,就是他们最好的相处方式。

秦妧虽还未让裴衍“回房”,但每每在院子里散步就会抓紧他的手或小臂,以防自己脚踝摔倒。

这晚,秦妧忽然感觉不到胎儿的动静,再经过侍医诊脉后,还是放心不下,急得在卧房内来回地走,想要带动小客人活跃些。

裴衍拉她躺在床上,用温热的手掌轻抚她的肚子,“侍医都说没事,你就别紧张了。”

也是这晚,秦妧因为紧张,让裴衍留了下来,并在亥时感受到了胎动。

一抹笑绽在唇畔,秦妧扭头看向身后拥着她的男子,“感受到了吗?”

裴衍将脸埋在她的长发里,“嗯,睡吧。”

秦妧也假意忘记了“逐客”的事,顺其自然地握紧了他的手

次日一早,裴衍为秦妧按揉完腿脚,刚要带她出去转转时,忽然接到朝廷送过来的关于承牧的敕牒文书。

见到敕牒那一刻,裴衍没有诧异,早在三年前,圣上和兵部尚书就已见识过承牧的英武之姿,早有录用的意思,是承牧的一再婉拒,拖延到了现今。

送承牧启程时,二人一马步行了数里地,直到落日熔金,才开始作别。

承牧还是有些犹豫,裴衍却笑了,笑意融入橙霞中,隽永舒朗。

雄鹰自有雄鹰该翱翔的广袤天地,不该拘泥于檐下。

日落时,裴衍的临别赠言是,无论日后安定侯府处于何种境地,承牧的判断都不该发生偏颇,他守护的是山河、朝廷和百姓,保的是天下太平、河清海晏。

站在山坡上,遥遥眺望一人一马渐渐远去,裴衍抬手作揖,送别至交好友。

回到乐熹伯府已是星月隐曜,裴衍没有急着回房,一个人独坐寒风里,回想着与卫岐、承牧初相识的场景。

他们三人,一个出身门阀世家,一个出身商户,一个出身寒门,说起来本不该有交集,却因父亲结下深厚情义。

父亲在那些年里广招门生、幕僚和隐卫,也是秉着惜才的本心,先后收下了两人,这才有了后面的交集。

比起沉默寡言的承牧,卫岐是个健谈的人,也是最将父亲当做恩师的人,连表字都是父亲赐的。

想到此,裴衍恍惚记起,自卫岐离世,父亲似乎对之绝口不提,究其缘由,不得而知。

明月藏进云层,视野中黯淡昏黑,裴衍捏了捏高挺的鼻梁骨,靠在了石桌边。

倏然,一只小手伸了过来,摁在了他的颞颥上,温柔的声音带着显而易见的关切:“不冷吗,非要在屋外挨冻?”

此情此景下,秦妧甚至有种回到了裴衍年少时的时光,与那个不善交友却有两个至交的年轻世子相遇了。

感受到裴衍的悲鸣,秦妧上前半步,站立着拥住他,让他侧靠在自己怀里。

“我们打出生,就在经历一场场相遇、离别,夫君失去了好友,我失去了母亲,可他们或许化作了熏风,萦绕在我们周围,护我们走过一重重荆棘烟汀、幽蹊、重峦,只要我们愿意相信,他们就永远在我们身边,嗯?”

头一次被一个小娘子安慰,裴衍闭上眼,任自己暂时沉浸在短暂的悲伤中,直至听见秦妧说了句:“很久以后,妧儿和夫君也会分开,可回想一生时,我们会是彼此记忆里真真切切出现过的人,有着浮翠流丹的一笔,不是么?”

裴衍闭着眼帘环住她,“我们不会分开,永远不会。”

将秦妧抱回卧房,轻轻放在榻上,裴衍隔着衣衫吻起她的肚子,等那里面的小客人有了“回应”时,裴衍不知心语了句什么,又将秦妧放平在榻上。

可孕八月的女子不宜仰躺,秦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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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了推他的肩,解释了句。

裴衍扶她做起来,朝她身后塞了两个引枕,随后褰起百褶裙面,蹲在了两膝间。

黑夜沉沉,除了呼啸的朔风和“噗噗”跳动的烛火,一切陷入阒静。

榻上的女子双手攥着撮花薄褥,仰头半启樱唇,微微露出洁白的编贝,可谓唇红齿白、秾艳欲滴。

她轻咬舌尖,抑制住难耐的气音,又蓦地松开薄褥,将十根葱白手指嵌入男子的墨发。

“不行。”

她蹙眉垂目,看着男子抬起头,视线落在他浅淡却又多了晶莹水泽的唇上。

干燥的肌肤火烧火燎,似要冒出一层汗水,秦妧将腿移开,并拢在一起。

双侧肩头失了重量,裴衍缓缓站起,附身单手捧起女子的脸,吻在了她的唇上。

灼而烫人。

秦妧激灵一下,头皮发麻,想要让他去漱口,却不敢开口,生怕被偷袭。

可裴衍有的是耐心,细致温柔地吻着她,似为她涂抹了一层水状口脂。

秦妧哼唧几声,觉得小客人愈发活跃,一劲儿地施展着无影腿,踹得她快要岔气,“歇会儿”

裴衍侧开头,捂住她上下起伏的肚皮,带了点儿训人的腔调,短促一声“别闹你娘”,真的使小客人老实了。

秦妧感激之余,又不免生出怨意,也不知是谁让小客人兴奋起来的人家原本“住”在和缓的暖流里,可暖流忽变激流,能不刺激小客人么。

然而没等她替小客人申辩,榻边的男子再次靠了过来,揽她起身,去往桌边。

接下来的事顺理成章,她没排斥,甚至有些怀念,怀念独属于他的温柔强势。

双手抵在桌面上,她看着墙角多宝阁上相对晃动的瓷瓶玉器,眼前发花,心却舒悦,还时不时抬手安抚起小客人。

用心告诉他,背后的人是爹爹,是不会伤害他们娘俩的男子。

桌上的烛台跳动不停,“勾勒出”渐长渐短的两道身影,以及其中一道身影上凸显出的圆形弧度,温馨而曼妙。

秦妧静静看着,缬眼般迷离,慢慢红润的面颊泛起水光,嬿婉动人。

许是嫌那盏烛台太过明晃晃,裴衍手指一掸,掸灭灯芯,带着秦妧漂游在无垠的黑夜中。

快到子时那会儿,秦妧像是要散了架,却听身后的人清浅呢哝道:“我们不分开,再也不分开。”

秦妧仰头闭眼,淡淡笑开,反手去碰男子的脸,以潮湿的指腹描摹起他的五官。

裴衍似翱翔的隼,没有束缚和负累,尽情地徜徉在漫漫长夜。

他们以各自的方式,感受着彼此的存在。

作者有话说:

下一章生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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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盆。◎

清早日光熹微, 秦妧从温暖的怀中醒来,仰头看了一眼还在熟睡的裴衍,也就没急着起身, 可自从月份大了,她的忍耐力急剧变差, 看着几步之遥的湢浴, 难受的扭动了起来。

裴衍蓦地睁开凤眸, 看向怀里扭来扭去的人儿, 看出了她的着急, 立马起身将之抱起,快步去往湢浴。

秦妧有些脸薄,但女子在孕期很容易出现这样, 不慎就会湿了裙裤,好在裴衍发现的及时。

将她的手摁在温热的水中,裴衍温声道:“以后别忍着, 跟我有什么羞于讲出口的?”

“嗯。”

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秦妧拉着他走出湢浴, 推开窗子闻了闻梅花的味道,又窝进他怀里嗅了嗅雪中春信的气息, 然后弯着眼眸打趣道:“我如今总觉着, 你和冬日融为了一体,闻到梅香就能感受到你的存在。”

裴衍为她披上厚厚的裘衣, 自后面搂住, 倚在窗边, “我本打算换成你用的鹅梨帐中香, 既然你喜欢雪中春信的味道, 那我就不换。”

“我喜欢。”

靠在男人干燥温热的胸膛, 秦妧盯着傲雪凌霜即将凋谢的梅花,深深沉浸在漫天的梅香中,“夫君,还有几十日,乖宝就要出生了,可想好他的名字了?”

世家子嗣的名讳极为考究,相信裴衍已做到心中有数。

吻了吻女子的发顶,裴衍却征询起了她的意见。

秦妧淡笑,“我学疏才浅,哪有夫君的学识。”

“那你起两个乳名。”

秦妧歪头,随着裴衍的轻摇,晃动着身体,“叫雪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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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裴衍没有分辨出这个起给女儿的还是起给儿子的,也没急着询问,“嗯,另一个呢?”

“无论男女,都叫雪霖。”

若是女子,也是将门之女,取英气的乳名,倒也合适,而且“雪霖”寓意很好,裴衍没有异议,环过手臂,抚上她的肚子,轻轻地拍了拍,“雪霖,是娘亲给你取的名字。”

肚子里的小客人应景地动了动,给予了回应。

小夫妻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瞳里瞧见了自己的虚影。

前半晌,裴衍继续陪着秦妧散步,等到秦妧歇下,才与乐熹伯一起前往军营,观摩卫兵操练。

比起父亲的兵力,乐熹伯这边的稍显薄弱了些,前不久刚得到一些补充,还是从五军都督府那边调遣过来的。

这也是裴衍为何要一次次提醒裴劲广削弱兵力的问题所在。

兵部可以为乐熹伯出示调兵函,为何一再驳回裴劲广的申请?还不是忌惮裴劲广那边的兵强马壮,而一旦将帅受到皇家和内阁六部的忌惮,或许就会掀起一场狂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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