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谷雨想了一晚上该怎么找补,也没想出个办法,气氛愈渐低迷之际,静悄悄的寝间里响起一声“喵呜”。
郡主那隻狸奴突然衝窗外叫了一嗓子。
“嘘——”谷雨忙上前去顺了顺狸奴的毛,“虎虎乖,不要吵着郡主。”
“喵呜喵呜——”手下的猫却挣扎着,扯着脖子叫得更大声了,怎么按也按不住。
“郡主,虎虎许是饿了,奴婢先将它带出去……”
床榻那头,姜稚衣终于有了些动静,神色淡淡地看过来:“你也出去吧,今晚不必值夜了。”
“今夜怎能放心郡主一人……”
“你不是说了吗,他不会真来杀我,不过警告我别再去烦他而已。”
谷雨灰溜溜低下头去,自知今日说错话碍着了郡主的眼,怀里的狸奴又炸着毛叫个不停,隻好带着它匆忙退了出去。
姜稚衣独自坐在榻上,又将下巴搁回膝上,盯住了被衾上的绣花。
正发着呆,房里的夜烛忽而一闪,灭了一盏。
姜稚衣一愣之下回过头,朝风来的方向望去,发现后窗少关了一扇。
这些个当差的。
她嘴一张想喊人,想起那些烦人的安慰又闭上了嘴,腿一晃自己下了榻,踩着趿鞋走了过去。
还没走到窗前,迎面一道劲风,窗子突然被猛地推开,一道黑影无声一跃而入!
姜稚衣吓得一呆,一声惊叫刚溢到嘴边,电光石火一刹,来人已一个闪身到她跟前,一把捂住了她的嘴!
姜稚衣险些被这突如其来的衝力撞倒,朝后踉跄了几步,后背抵上墙才停稳,恍惚间反应过来,不是窗没关,而是窗被人撬开了……
舅父不是说这金屋能挡攻城锤吗?!
姜稚衣又惊又恐地仰起头来,猛然间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几乎是一刹那,下意识松了口气。
一松过后却想起什么,看着眼前一身夜行衣的人,更为惊恐地瞪大眼挣扎起来。
元策一手捂着她嘴,另隻手轻轻一捉,捉住她一对手腕,膝盖往前一顶,锢住了她一双腿。
一眨眼的功夫,姜稚衣浑身上下都被桎梏住,只剩一双眼睛可以挣扎,拚命扑闪着长睫控诉——
她不过是一个人在家伤心,碍着他和他新相好什么事了,这样也要来斩草除根不成!
纵使不提过去的情意,他当真连她郡主的身份都不顾忌了吗!
面前人一双眼睛千言万语,满头青丝在挣动间散落下来,脸颊绯红,鬓角汗湿,喘息间喷薄的热意全落进他掌心,元策呼吸微微一紧,垂眼看了看两人间的距离,耳边冷不丁响起青松的声音——
郡主和大公子应当私定过终身了,算起来郡主可是公子的寡嫂,这不是有悖人伦吗……
分明是寻常的製敌招数,掌心忽然传来钻心的麻意,元策手指一蜷,盯着人慢慢往后撤去,压低声道:“你不喊人,我就松手。”
姜稚衣心怦怦跳着,紧张地吞咽了下,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点了点头。
元策缓缓松开一隻手。
姜稚衣深吸一口气,唇瓣一张,半个音节都没发出——
刚松开的手又一把捂了回来。
姜稚衣:“……”
元策:“……”
四目无言相对,窗缝里呼呼的风声都跟着停了一刹。
兄长应当看见了,并非他有意冒犯,实是不得已而为之。
元策沉出一口气,轻轻啧了声:“行,那你就这么听我说。”
姜稚衣回敬他一个恼火的眼神。
事到如今,她和他之间还有什么好说?
元策瞥开眼去,盯着一旁的墙酝酿了会儿,不是那么情愿地开口:“昨日接回府的,是我在边关的副将。”
姜稚衣愣了愣,一愣过后眼神震动起来——你居然跟副将好上了!
元策:“男副将。”
——男的你也不放过!
元策脸色一沉,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只是副将,不是相好。”
姜稚衣目光轻轻闪烁了下,又蹙起眉来,从鼻腔里发出一串怒音——你骗三岁小孩呢!
元策闭上眼回復了会儿耐性,片刻后重新睁眼,看着自己腾不出的手,捉着她手腕一抬,带着她一双手往自己腰上去。
姜稚衣慌乱地睁大了眼,手指拚命往回缩。
这是干什么?
都有了新相好,居然还想与她有肌肤之亲!
这是把她当什么人——
指尖触到腰封缝里一角硬玉,姜稚衣扭动的手一滞,疑惑地抬起眼来。
元策:“拿。”
姜稚衣试探地碰了下,犹疑着眨了眨眼,沿着那玉边缘摸去。
“……别摸了。”元策扣着她腕子的手收了收紧,眼底压着火,“拿出来。”
凶什么凶,现在是谁手不够用?
姜稚衣瞪
', ' ')('他一眼,将那硬疙瘩一把抽了出来,低头一看,还真是那块月牙形的“衣”字佩。
只是虽被勉强修补成形,这玉佩却已布满裂痕,千疮百孔,再不复原本的莹润无瑕。
看着看着,姜稚衣眼神黯淡下去,眼睫轻轻一眨,眨下一颗泪来。
“……”元策钳製着人的手迟疑着一松。
眼前人双手紧攥玉佩,一双红肿未消的眼低垂着,盯着那歪七扭八的“衣”字,眼底泪光滢滢闪动,又倔着不让眼泪掉下来,看着是有几分可怜……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