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操于人手,舌生于人口,还不任由人拿捏规整,何其悲愤。
而这种悲愤的感觉,感触最深的却是孔长老。
彼时,他安坐堂上,一朝权在手,便把令来行,根本不管许易如何拆解,他一言既出,便成法令,那等威风痛快,难以言喻。
而现如今,却被许易反手也来了这么一通。
孔长老悲愤之余,只觉自己先前的那般表演,根本就是一场笑话,早在这该死的贼囚的计划之中。
眼见得副主与许易一番交涉,许易只将太极推手耍的纯熟无比,却咬定了口,死活不松。
孔长老憋闷到极点的情绪,终于爆发,指着许易怒声道:“姓许的,你敢公报私仇,某定不与你干休…”
话方及半,他陡然想起,彼时堂上,许易也曾这般一声喝出,而他当时的感觉,却是快然无比。
此番想来,何等自扇耳光,于今之事,自己再是暴跳如雷,又济得何事,无非让这该死的贼子更增快慰罢了。
许易微笑看着孔长老,朗声道,“看来孔长老不服气,也对,堂堂修士,何必于口角上争输赢,不如手脚上争生死。老孔、老祁、老孙、老周你们四位与我早有矛盾,就不必藏着掖着了,许某为人行事,向来堂堂正正,这样吧,不如咱们再战一场,你们四位同时出手与某对战,恩仇怨恨、孰是孰非,皆在这一战中了结,你们看可好?”
高文和大吃一惊,慌忙劝道:“大人万万不可,大人千金之体,何苦犯险?是非曲直,皆陈列卷宗,岂容宵小抵赖。”
高文和哪里看不出自己新任的这位上官,和这四人必有仇怨,否则也不会寻此般不是罪名的罪名来拿捏这四人,可他实在弄不明白,既已拿捏住了,何苦还要亲身下场。
他可见的明白,自己的这位上官连真灵圈都未修得大圆满,同自己对战,恐怕都不敢言必胜,同时力战四位真灵圈圆满的强者,这不是寻刺激吗。
即便对方顾忌他的官位,不敢下杀手,可一旦事败,御直殿颜面何存,若传回中枢,他少不得要担责任。
更坏的结果是,倘若这位不靠谱的上峰在此战中陨落,于他而言,那更是天崩地陷,半生功名都得一朝毁去。
不待许易接口,便听周长老道:“许大人好豪气,尤记得当初夏长老与许大人对战之时,秦长老也着人传来一句,修士该当争斗上见生死,何必口舌上争胜负,许大人既已邀战,我等四人只有舍命相陪。”
其余三人皆回过味来,当此之时,他们已无退路,能一战而抵定乾坤,自是最好的局面。
不管这人是自高自大,还是别有后手,可其到底连真灵圈都未修得大圆满,己方四人出战,何惧之有。
更何况,周长老已晋升阳尊之位,以阳尊灭阴尊,恐怕周长老一道神念便能终结战斗,此贼便再有后手计谋,也绝无发挥的余地。
“那便战场上争生死。”
“许大人既要战,那便战吧,一战定乾坤,正合我意。”
“许大人位高权重,既然对战,你我之间自当立下生死状,生死各安天命,才和规矩,不知许大人意下如何?”
孔祁孙三位长老接连表态,绝不给许易反悔的机会。
直到此刻,三人才意识到,周长老刻意的压抑气势,隐匿血脉,不暴露修为,是如何的有先见之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