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温春宜到处打听消息的时候,被逮回家的落跑贵少爷的蒋涛日子同样不好过。
他被蒋震带走之后,就被没收了所有的通讯工具,整日被困在大宅内,哪儿也去不了。他托从小照看自己的管家给江烈发了信息,让江烈给温春宜带个信儿,但他自己也不确定江烈能不能把信息带到。
或者就算江烈真的把口信捎到了,温春宜又会怎么想呢?
自己同她,说到底什么关系都算不上。
只不过是在一起做过几次,可温春宜身边的人那么多,自己实在是算不上什么。
她会在意自己的去向吗?
她会担心不知所踪的自己吗?
她会因为自己的隐瞒和离开而生气吗?
还是说,她完全不会在乎这件事,仍然做自己逍遥快活的老板娘?
蒋涛越想,心里头就越是焦灼,恨不得翻过围墙去找她问个清楚。
但蒋震不会给他逃跑的机会。
虽然蒋涛的目光所及之处并没有看到保镖或者看管的人,但他知道自己在这大宅内的一举一动都逃不过蒋震的眼睛。
蒋涛又一次踱到院子的大门处。
大门紧闭着,两侧的汉白玉门柱上面各有一个直径约半米的汉白玉制的球体,上面环绕着的龙看上去栩栩如生。
蒋涛在门口来回走了几圈,仍旧是想不到脱身离开的办法,长长吐出一口气,看起来有些焦躁。
就在这时,大门向两侧打开,黑色的轿车缓缓驶入。
那是蒋震的车。
自己被蒋震带回来快半个月了,这还是他头一回看到蒋震。
他的工作很忙,一年到头几乎不怎么能看到人影。
车在蒋涛的跟前停下来,紧跟着车窗被放下来,露出蒋震的脸来。
他一眼就看出蒋涛此刻心里头的不安,声音有些冷:“你要去哪里?”
蒋涛梗着脖子,语气生硬:“我要出去,你打算困我到什么时候,我不是你的犯人。”
蒋震脸上没什么表情:“这里是你家,是你该呆的地方。我并没有试图困住你。”
蒋涛冷笑一声:“那凭什么我不能出去?”
“出去?出去做什么?去当那种店员?”蒋震停顿片刻,“还是去见你那个老板娘?”
一提到温春宜,蒋涛的呼吸都有些急促起来:“这是我的事情,不用你管。”
“我不打算管你的事情,你是个成年人,有选择伴侣的自由,”蒋震声音依旧平静无波,“但显然那样的女人,并不适合你。她太复杂。”
显然,“复杂”这个词,已经是蒋震能想到比较委婉的描述的。
事实上,从蒋震收集到的资料来看,温春宜这个女人岂止是复杂,简直是完全突破了现代社会对女性的定义。
所有女人该做的不该做的,她都做了。
她是一个不受拘束且相当出格的女人。
“那也是我的事情。你放我出去。”
“最近军区换届,不太平,你的父亲身体状况也不是很好,你在这里呆着,别人才不会拿你做文章。否则你的任性也会牵连到你的那位老板娘。”
蒋涛一听这个话,跟瞬时进入备战状态的小豹子一样,仰起脖子:“你威胁我?”
“不是威胁,是事实。这是当下的形势。这个时候,盯着我们家的人很多,很多双眼睛看着你还有你身边的人。”蒋震的语气难得有些温和起来,“你已经不是孩子,有些事情,就算你抗拒,只要你还姓蒋,就始终逃不掉。”
他说的很残忍。
但蒋涛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就算他逃得再远,逃离自己的身份,做着最卑微的活,他也始终无法改变自己是蒋家人的事实。
见蒋涛沉默了,蒋震说:“晚上有个宴会,你同我一起去。”
说是宴会,其实只是一场小型的内部的聚会,来的人都是和蒋家关系密切的人,也是城里叫得上名号的人物。
蒋涛知道蒋震有意将自己推出去好结实更多的人,但他心思不在这里,在包间里看着别人推杯换盏指点江山,他实在是提不起兴致。
瞅了个蒋震没注意的空挡,蒋涛一溜烟就走出了包厢,可刚走到电梯间,身后就传来机械的声音:“小蒋先生,您要去哪里?”
方才他出来的时候,蒋涛还以为没人注意到自己,也不知道这两个鬼魅一样的保镖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那人说:“蒋副司令说,您不能离开这里。还请您回包厢。”
蒋涛皱眉,不耐烦地说:“我要上厕所也不行?”
“厕所在另一边。”那人侧身让开一条路,毕恭毕敬,但显然没有给蒋涛说不的余地。
蒋涛原地僵持片刻,最后不得不妥协,顺着那人指的方向大步走进了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