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春宜没有过生日的习惯。
她身边的人没有人直到她的生日。
好友如孟烟、苏玫不知道,睡了好几年的梁砚文也不知道。
但她躲了这么久,到底还是躲不过。
“春宜,生日快乐。”
温春宜沉默的功夫,那边又重复了一遍。
低沉带着几分喑哑和笑意的声音,听上去格外熟悉,但因为太久没听到,温春宜乍一听见的时候,以为自己置身梦境中还未醒来。
海浪拍击的声音变得格外巨大,温春宜的耳膜几乎都要被震碎,脑中只剩下那一句诡谲莫测的“生日快乐。”
温春宜看了眼屏幕上的时间,刚好是凌晨过了一分钟。
她差点忘记了。
今天是自己的生日。
“怎么?听不出来我的声音了?”那头故作失望,“你看,你的生日我都还惦记着呢,没良心的小东西,是不是忘记我了?”
温春宜还是没有说话。
那边的声音纠缠着,如同摆脱不掉的噩梦。
“温春宜,你该不会天真到以为自己可以摆脱我,嗯?在外面飞的时间太久了,忘记你是谁了是吗?”
他用了一连串的问句,咄咄逼人。
温春宜有些喘不过来气。
过了许久,温春宜终于找回自己的理智,声音中有不易察觉的颤抖。
“你要做什么?”
那头轻笑一声:“自然是要给你过生日啊。明晚八点,我派人去接你。”
没有商量,也没有询问。
电话那头的人还是一如既往的笃定、强势,掌控一切。
温春宜收回思绪,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如果镜子中的这张面孔再稚嫩一些、身形再瘦弱一些、眼里的锋利和成熟再敛去一些,那她就还是十八岁时的温春宜。
但已经过去八年。
她已经不是当年的温春宜。
温春宜给自己涂上唇彩,看了下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这会已经过了晚上七点。
她又看了眼镜子里的自己,确认再也看不到一丁点儿小时候的影子,这才毫无留恋地走出了卫生间,坐在房间内的沙发上,静静地等待着。
当手机屏幕上的时间跳到20:00的那一刻,酒店房间的门被敲响。
温春宜走过去开门,门口站着的是一个叁十多岁的年轻男人。
男人恭敬点头问好:“温小姐,你好,盛先生的车已经已经在楼下。”
温春宜点头。
走到酒店的门口,果然看见路边停了一辆黑色的轿车。
黑暗中,那车静静停在那里,如同一头蛰伏的猛兽。
男人走到后排,打开门,做了个“请”的姿势。
温春宜坐上去。
后排并没有旁人。
温春宜舒了一口气,微微僵硬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片刻的放松。
车载着温春宜一直开,约莫开了半个小时,停在了一处港口。
司机说:“温小姐,盛先生就在那里等您。您下车,自然有人带你过去见他。”
“好的。”
温春宜下了车,就被一个身穿黑白制服的侍者引领着往前走。
温春宜抬眼看去,前方是一艘约五层楼那么高的轮船。
轮船看起来很是气派豪华,灯光通明,明亮如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