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春宜身边的朋友其实很多,但大多数都和她一样,是游戏人间、今朝有酒今朝醉的玩乐派。
她身边步入婚姻的朋友不多。
简怡秋算一个。
但她并不是一开始就认识的简怡秋。
简怡秋是她店里的客人之一。
通常来说,温春宜店里的客人会分成两类。
第一类往往会坦荡地走进来,坦坦荡荡地告诉温春宜自己想要什么样的产品,或者自己需要什么样的快感。他们并不避讳去提及自己的需求,也不会如常人一样谈性色变,仿佛那是什么洪水猛兽。
但简怡秋属于另一个极端。
她进店里的时候,带着口罩和鸭舌帽,神色闪躲,生怕被别人认出来一般。
温春宜看着吊儿郎当,其实看人的眼光还算毒辣,她一眼就看出来简怡秋似乎并不属于这里。
她的气质偏气质文静,像是什么学者,总之一眼看上去,就能看出来是个乖乖女的样子。
和温春宜完全是两个极端。
事实也确实如此。
简怡秋从小就乖巧本分,按照家里的安排,从幼儿园到大学,再到研究生毕业之后顺利留校,一边教书一边读博,按部就班,老实本分。
她的经历就是对“别人家的小孩”这个概念最合适的解释。
研究生毕业后,简怡秋和自己大学时代的男朋友陈炜顺理成章的结婚,陈炜是同校化学院的助教,同样前途无量。
两个人都是知识分子,又是彼此的初恋,自然是别人眼中的模范夫妻。
但所有的夫妻都有不为外人道的隐秘。
否则的话,简怡秋不会特意挑了一个工作日的午后,乔装打扮走进了温春宜的店。
简怡秋的问题,就是她和陈炜的夫妻生活,似乎面临了非常大的危机。
两个人都给彼此奉献了第一次,开始的时候对这种事总是充满了新鲜和快乐,两个人偷摸去宾馆开房,都觉得像是冒险一样,刺激又快乐。
可真正等到结了婚以后,反而变得平淡起来。
陈炜的研究忙碌,在研究所里动辄泡上十几天,等好不容易回了家,哪儿还有心思做那档子事?
陈炜也觉得愧疚,尝试着去做,可没等硬起来,就先泄了。
如此尝试过几次之后,陈炜愈发抗拒起来。
简怡秋自然不好意思多说什么,但时间久了,也不免有些心急,便和好友讨论了以下,好友给的建议是:
适当做出改变,夫妻生活也是需要情趣的。
温春宜看到她的那股子扭捏劲儿,就觉得好笑,问:“你想要什么样的产品?”
简怡秋看了一眼温春宜,大概是看她也是个女生,犹疑了半天,还是说:“想要一些能够增进夫妻之间感情的,那种……”
后面的话她没说出口,温春宜却懂了,接着后面的话说:“想要点儿情趣用品,让夫妻生活更火热?”
她说得露骨直白,简怡秋耳朵红了,点点头:“嗯。”
温春宜从柜台后面走出来,从货架上取了一个盒子递过来:“这个是新产品,可以试试。”
简怡秋看了眼盒子上面的广告语,羞得没眼看,问:“这是什么?”
“这个啊,这个叫快乐蛋,10档震动,3档强吸,可以加热吮吸,可以用手机控制,也可以用遥控器。更重要的是,清洗方便,就算放在水里十二个小时,也不会有问题,”说完之后,温春宜用那种心照不宣的眼神看着她,坏笑着,“你懂的,长时间泡水里也没问题的哦。”
简怡秋反应了几秒才弄懂她的意思,顿时臊得面红耳赤,结巴着说:“那就这个了。”
温春宜狡黠一笑:“看你新顾客,我再多送你点儿好东西,用好了再来。”
简怡秋给陈炜打了个电话:“老公,你今晚回来吗?”
陈炜的语气有些愧疚:“对不起哦,老婆,今天有个数据要敢,估计得通宵守着机器呢。”
往常对话到这里就要结束了,但这次简怡秋想了想,还是多问了句:“实验室里……还有别人吗?”
“没有,今天就轮到我一个人守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明天我让底下研究生守着,我回去陪你吃饭啊。”
陈炜还是一贯的温柔体贴。
这似乎给了简怡秋某种莫名的勇气。
“好的,老公,那你安心忙,记得吃饭。”
到了晚上九点多,给自己做了将近叁个小时的心理建设的简怡秋终于走出了教职工宿舍。
明明还是走在熟悉的校园里面,但简怡秋此刻的心情却莫名的紧张,总有种做贼心虚的感觉,明明知道别人看不出,但又总觉得别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对劲。
终于走到化学院的楼下,楼下保安认识她,也没拦着,打了个招呼就放她上去了。
简怡秋几乎不怎么来这里,她和陈炜之间的工作很少有交集,这种互不干涉是她和陈炜多年建立起来的默契和信任。
但这次,简怡秋比往日似乎还要紧张几百倍。
昏暗的走廊里静悄悄的,简怡秋甚至可以听得到自己因为紧张而被放大数倍的心跳。
“咚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