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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婢说什么!宣贵妃的话不可信!”
鸢尾把仅剩的柴火堆到屋子里,郁郁不乐。
昨夜皇上真的没来,如果太子殿下没能救她们出去,她还能想什么办法呢……
“鸢尾,你把宫里的事再跟我讲一遍,那位太子殿下,是什么样的人?”
“娘娘你别念叨那位了,他自身都难保!”
当今皇上名为沈恪,是先帝沈慎的胞弟,三年前,当时的国舅爷宋珏谋反,大庭广众下谋害皇帝被洛阁老当场诛杀,皇后宋氏畏罪自杀。国不可一日无君,先帝无子,皇位便传给了当时的寿安王沈恪,沈恪以雷霆之势处决了宋国舅一脉,可自己的王妃,还未行皇后册封典礼的妻子,是宋皇后的亲妹妹,得知宫变当晚,王妃服毒自尽,整个宋家,只留下一位表亲,宋康平,案发时不在京城,如今落个国子监祭酒的职位。
还有,一个孩子,寿安王府嫡出的世子,沈还,字戍望。
也就是如今的太子殿下。
东宫的位置,当真是坐得尴尬。先不论皇帝对这个儿子有没有感情,单凭一个藐视先帝的罪名他就必不能宠爱;可若是废太子,大盛朝从未有过嫡长子无过被废的先例,宗亲言官也不能同意。
这三年,沈还这个太子当得有名无实。
而洛阁老清君侧有功,其孙女在王府时期就颇得宠爱,诞下三皇子沈承佑后更是无人能出其右。她一心想要东宫易主,和沈还不对付是人尽皆知的事。
包姒裹着被子探出头:“三皇子和太子的名字都是陛下起的?“
“嗯,”鸢尾扒拉着火堆,“据说陛下原先给太子殿下起名叫征,王妃,不对,孝昭纯皇后觉得寓意不好,才改叫还的。戍望的字也是皇上早早就题好的。”
“啧啧,看来咱这位皇上是真的很讨厌这个儿子,巴不得他一辈子不要出现啊…”
“娘娘,我们现在怎么办?”
溺水抓住救生圈,结果是个漏气的,包姒只能赌自己没猜错,不管对哪一方,她肯定还有用。
太子,属实不是好的选择,可宣贵妃害死了原主,她不至于没良心到替原主原谅,她还有别的选择吗……
下朝后的奉天门外,闻在宥提刀飞下拦住洛首辅,一众文官指指点点,更有内阁大臣要上奏皇帝:“皇宫大内严谨飞檐走壁,成何体统!还胆敢要挟朝廷重臣,当真是反了!”
“诶,”洛阁老摆手示意无妨,对这个年纪轻轻就执掌锦衣卫的指挥使颇为认可,“闻小侯爷,有何贵干?”
“珍妃娘娘,为何还在幽禁?你们要我做的事我已经做到了,洛阁老难道想言而无信吗!”说着拇指撬起刀柄,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小侯爷,莫要心急,珍妃娘娘定平安无事。“
“最好是,否则我要你们所有人陪葬!”
踩着石柱一蹬,飞升上顶,绝尘而去。
“父亲,这闻小侯爷未免太张狂了些,丝毫不懂得收敛,怕是对我们有弊无利啊。”
“你懂什么,陛下特许难道是摆设?闻侯爷的兵权就是陛下悬在你我父子头上的一把利刃。”
“陛下?父亲,陛下难道不该——”
“好了,”洛阁老打断他,环视周围,“为父早知有这一天,不过是多些筹谋罢了。”
新科探花郎扈相蕴刚入翰林,作为内阁的人才储备,他自然成为洛氏门徒,路过父子二人,规规矩矩地行了个礼,洛阁老点点头,没放在心上。
寒门出身,文采斐然,样貌出众,多半会入赘哪位大臣家,或者尚公主也未可知。
两个时辰之后,皇帝身边的太监来延春阁传口谕,解除珍妃娘娘的幽禁,并赐下两副镶宝点翠金头面和珍宝无数。
“珍妃娘娘,谢恩吧——”
太监拖着嗓子,包姒佯装体力不支,心里默念着“左手在下,右手在上”颤巍巍地磕了个头起身:“咳咳,劳烦中贵人替我在御前告罪,臣妾身子不适,刚唤了太医来瞧,恐过了病气给陛下,怕是无法亲自去谢恩了。”
“哎哟,娘娘您回宫里好好养着,臣会向陛下回话的。”
她从鸢尾的手里递给太监一个荷包:“还要麻烦中贵人帮我和陛下说说,这换住处难免波折,我现在的身子实在不宜挪动,延春阁清净适合将养,我想就在这里住下。”
“这点儿小事您甭操心了,只是这延春阁到底偏僻,不是长久之地啊。”
“谢中贵人提点,我晓得了。”
太监一走,鸢尾都来不及把赏赐放下,不解道:“娘娘,咱们为什么不回宫啊,这里一点人气都没有。”
“没有人气才好,万一皇帝召幸,我什么也不记得说错话你我小命就完了。“
“原来您是怕陛下召幸才称病的啊,那太医真的会来吗?”
“会。”
“什么时候?”
包姒点她的额头:“这不是在等你去请!”
剧烈的高抬腿运动
', ' ')('之后,脉象果然有异,包姒戏做足后大吃一顿,恨不得把前半个月的都补上,这才心满意足睡了个暖和的觉。
可惜天不遂人愿,半夜窗户“嘎吱”一响,轻易干脆的脚步声落地,她裹着被子坐起来:“是殿下吗?”
一道身影闪过纱幔猛地抱住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在耳边震动:“殿下?哪个殿下?你又背着我找谁了?”
包姒的懵逼梅开二度,这,这男的是谁,没人和她说过啊,一个户部侍郎的女儿怎么敢在宫里偷情!是她这个现代人都震惊的程度!
“嗯?”男人攥着她的被子退开,突然被子散开,露出赤裸的身躯,饱满的双胸弹出来,吓得他手一松跳下床,“你、你怎么…”
她不懂了,这个反应,难道她们没做过?
重新拢好被子缩进去,埋怨道:“你怎么来了?”
闻在宥偷瞄了一眼发现她遮住了,松口气坐下,看着她满是眷恋:“听说你生病了,都怪我,要不是那洛老贼为了要挟我,也不至于让你受苦,对不起…”
原来他就是她活下去的理由,那可不能怠慢!
包姒松了一点棉被,圆润的肩头露在外面,低头任发丝滑落,坠在白嫩的肩颈之间,一晃一荡,她看着少年人明亮又湿润的眼睛,浅笑道:“没关系,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你以后不要再为我冒险了。”
“咦?”闻在宥惊喜又兴奋地想抱她又收回手,“你以前从来不会和我说这些的,阿姒,你、你爱我吗?”
苍天,原主还是个渣女??脑海中任人欺凌的可怜虫形象褪去,原主的形象逐渐清晰。
她凑到他面前,他害羞一躲复又凑得更近,视线从她的眉眼到嘴唇来回逡巡:“阿姒,你放心,总有一天我会带你出去,相信我。”
打更的声音传来,他要走,包姒按住他,他愣了两秒,随即变得柔和,包姒拍拍他:“走吧,小心。”
闻在宥翻窗的声音都变得起伏。
又“咯吱”一声,包姒心头一动,一道似笑非笑的男声从窗外落地。
“珍妃娘娘好本事,竟敢与人私通。”
帷幔把男人的身影衬得更加高大,比第一次见面时候压迫感更甚,她撩起帘子,半截身子露在外面:“殿下不也正在加入?”
“哼,本殿下才不屑你们这些苟且之事。”他走近,眼神被什么烫到一般拂袖背立,“整日狐媚宣淫!不知羞耻!”
包姒这才发现自己两次见他都是全裸,无奈道:“冬天太冷了,裸睡会比较暖和,殿下可要试试?”
“前日勾引我,今日又勾引小侯爷,你当真是,”他的眼神透过帘子射进来,“祸害!”
小侯爷?穿的还是锦衣卫的衣服,看来这个保命符是个有本事的,但前朝后宫太远,她在宫内,还是只有太子一个选择。
“殿下可冤枉我了,这分明是给殿下的投名状,”包姒伸出一只手把人拉进来,熏香的闺房床榻上一男一女对坐着,棉被的一角攥着太子的衣袍,她用手指轻点沈还的心口,“拿捏着我的把柄,好叫殿下放心。”
沈还反握住她的手腕:“娘娘深情之人都能利用,叫本殿如何信你?”
手腕被攥得生疼,她挣脱不开,本来就困还被接二连三质问,包姒来了脾气:“那你去跟你那皇帝爹告发我好了,我就说小侯爷上完我,太子殿下也要妾服侍才肯罢休!”
“你——”
男子锐利的眼眸睁大,眼眶变得平和,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位素日里规矩懦弱的珍妃娘娘,弱不经风的外表里,竟是这般蛮横无理,也是,能在父皇眼皮子底下偷人,确实算不得什么信女。
只是不知道,这事宣贵妃知晓否。
他心里计较着手下不经用力,女人扑过来,被子散开堆在身后,通体莹白光裸的肌肤就这样紧贴着他的衮龙服,缂金的龙纹上是她挺翘的茱萸。
怀中的人言笑晏晏:“殿下,还说自己未行苟且之事?”
算算风寒感冒的时间差不多了,她不得不去向宣贵妃请安,包姒迈着羸弱的步子晃悠到长乐宫,到宫门口她就解了大氅递给鸢尾。
“娘娘,小心着凉。”
“职场生存艺术,你学着点。”
鸢尾不明所以。
宣贵妃坐在殿中,看包姒在殿外拂干净一身的寒气,素着一件阳生补子,步伐还有些不稳。
“臣妾恭请宣贵妃安。”
磕磕绊绊行了个刚学的万福礼,不过也符合她现在大病初愈的人设。
“珍妃妹妹真是多礼,前些日子受委屈了吧?”
包姒心想,来了,答道:“怪我自己身子不济,我知道贵妃娘娘定有缘由,一直安心等着。”
“你倒是识趣,”宣贵妃抿了口茶,“和闻小侯爷的事陛下那边我会替你瞒着,你且宽心养病。”
包姒:???
她的懵逼直接上演帽子戏法,这是可以说的吗?
原来她和小侯爷偷情这件
', ' ')('事人尽皆知??
可宣贵妃为何要帮她隐瞒给皇上戴绿帽子的事实,如果要利用她对抗闻侯爷何不直接告发,如果要拉拢又为何处处敌对?
偷情私通这样的大罪,原主真的给她埋好大一颗雷!
皇宫太复杂,包姒胆战心惊,整理好表情讨好一笑:“谢娘娘成全,臣妾全凭娘娘吩咐。”
刚退出殿外,宫女就端来一碗汤药,包姒恍然大悟,一个有把柄、不争圣宠、不会怀孕,奸夫还是朝廷重臣的女人,可用的地方太多了。
所以,她和小侯爷,到底做了还是没做啊!
回延春阁的每一步,都走得如履薄冰,她从长乐宫出来,路过慈宁宫佛堂后面的西三所,包姒还穿不惯古代的鞋履,走得磕磕绊绊,洒扫的宫人默认这条路没什么人走,清理得敷衍,压路石上的雪水打滑,包姒一个踉跄,被一只手扶住,她喘着气站稳,冬天的呼吸是具象的,她看见自己呵出的暖气被另一股气流带走,雾了那一双桃花眼。
“请扈大人安。”
鸢尾行礼她才反应过来,这位是新科探花,这个方向应该刚被太后召见,听宫人们说,太后有意让他尚公主。
这公主说来也坎坷,本也是金枝玉叶,父皇被杀,叔叔成了皇帝,整个皇宫里除了太后,没人把她这个公主当回事。
“扈大人。”
包姒不知道行什么礼,只好点头示意,可这位扈大人手僵在半空迟迟没有反应,她又叫了一声:“扈大人?”
他和寒风一起回过神,扈相蕴默不作声朝风来的方向挪了步子,没想到被包姒注意到,他赧然地同她对视,羞红了脸,仿佛雪落上去就会被烫化。
白光照出红墙下点翠摇曳,步摇掩面,包姒轻笑一声:“扈大人怕是热了。”
数九寒天里,扈相蕴点头承认:“热的。”
鸢尾扶着包姒走进深宫中,他才迟迟行礼,自言自语道:“娘娘说笑了。”
遗失的耳坠听懂了,从一块石砖滚落到他脚边,他想起拒绝太后赐婚时的心情,捡起落单的一边坠子,揣在手心捂热。
冬至过了就是年节,为了赶上腊月二十三黄羊祭灶后换新的葫芦景补子蟒衣,宣贵妃特意召集阖宫嫔妃来赏菊,顺带分些布料。包姒已经持续焦虑很多天,以前在公司搞砸几千万的单子都比不上现在,一个不察,小命不保,实在压力大的时候还能找几个帅气弟弟消遣一下,现在,她哪儿敢!
和其他宫的娘娘们一起到长乐宫,幸好她位份高,不然光是记人都记不住。
长乐宫庭院里正在焚烧柏树枝,鸢尾说这叫“?岁”,她不懂,估摸着是迎接新年的习俗;一迈进正厅,钟馗的画像悬在上方吓了她一大跳,这个她倒是知道,驱鬼的神灵。
平日里皇宫内不允许鬼神之说,只有年节大家才能放肆,信奉之人早早挂上祈求庇佑,心里有鬼的人,也会趁这个机会祛除晦气。
“娘娘这金银八宝、西番经纶这么早就挂上了呀,咱们可要抓紧!”
“那可不,宫里的小丫头们尽凑在一起‘跌千金’,好多事儿都赶着呢。”
“丽嫔就是好性子,要是在我宫里,保准叫她们吃瓜落!”
“姐姐说的是……”
包姒坐在一旁,时不时咳嗽两声,好叫旁人不与她搭话,幸好原主之前也是个唯贵妃娘娘马首是瞻的,宣贵妃不吩咐,她通常不吭声。
终于熬到去外面透气,她一心只想躲清净,不知不觉走到偏殿后的院子,和前院错落的菊花不同,头顶遮满了白茫茫的花,它们没有粗壮的树干,只靠细细的枝桠便肆意攀高,一只候鸟短暂停留,或许是掉队了,又或许是从更远的北方来到。
重瓣喷雪花像银河一般倾洒,青翠苏梅色的褙子染上细碎的莹光,鬓边落了一瓣,她摇晃步摇把花瓣衔走。
“你是谁?竟敢擅闯此地!”
稚嫩的童声让包姒回神,转身打量这个孩童,她还未开口,那男童指着包姒大喊:“是你!不听话的狗!”
笑容僵在脸上,几乎本能地就要教训这个没礼貌的小孩,身后响起一声冷冽的呵斥。
“沈承佑,不得无礼!”
是沈还,男人向她行礼:“请珍妃娘娘安。”
被斥责了的孩童学着兄长的样子也规规矩矩向她行礼:“孩儿给珍妃娘娘请安。”
她被拉回这个礼乐尊卑的时代,恍然应道:“不必多礼。”
“承佑,给娘娘道歉。”
“是,”小孩撅着嘴,“儿臣出言不逊,冒犯了娘娘,还望娘娘恕罪。”
“可以恕罪,但是,”包姒蹲下看着他,“你要告诉我,是谁在你面前这样讲?”
男孩瞥了一眼兄长难看的脸色,委屈道:“是太姥爷和外公,不是儿臣说的…”
洛阁老和洛大人,怎么会在一个孩子面前提到她,包姒又问:“那他们是不是在说别的人,不小心提到了我,三殿下记岔了?”
“嗯
', ' ')('嗯嗯,就是我记岔了!他们在说闻侯爷,不是在说娘娘!”
包姒站起来抚平衣褶,摸摸三殿下的头:“原来是这样,错怪三殿下了。”
“那我——”
“你什么,”沈还提着他的衣领,“怎么穿这样少,伺候你的宫人呢!”
“哎哟大哥,是我要求的,可热了!”
“不行,来人,”他招呼刚听见动静赶来的宫人,“带三殿下回去添衣。”
“是。”
三殿下不情不愿地被带走,对兄长眼里都是孺慕和崇敬。
“太子殿下对这个弟弟倒是很关心。”
沈还很久见穿好衣服的她,感觉和以前不一样,眼波流转都在勾人,脸自然地侧到一边:“稚子何辜。”
“殿下不也还是个孩子。”
说完她就恨不得给自己一耳光,心疼男人是一切悲剧的开始,包姒警告自己。
“现在拿宫妃的名头来压我?”沈还好笑地看着她,“珍妃娘娘忘了,您只比我大一岁。”
确实忘了,毕竟本来的包姒,大他快十岁。
她被男人突然的靠近吓得后退,上方耐人寻味的眼神仿佛在说“你在怕什么”,包姒顿住脚步,任凭他压下来,太子殿下单手背在身后朝她弯腰,喷雪花拂风掠过衣角,那张惊为天人的脸越来越近,呼吸凝滞,空气里再没有气流的踪影。
在贵妃的后院,太子和后妃离得这样近,前院赏菊的嬉笑声隐隐约约,越发显得二人,不明不白。
“殿——”
“嗯?”
他摘下一直挂在步摇上的那一瓣花,退开来,似笑非笑。
很快,她就明白了他在笑什么。
太子一走正准备回前院的包姒,突然被人掳进一间无人的黑屋,她还没叫出声,就被男人健壮的身躯包裹住,低沉的嗓音委屈得带着哭腔:“阿姒,你是不是不要我了…”
“小侯爷?”
原来这就是沈还莫名其妙靠近和暧昧的目的,狗东西!
男人喘着粗气亲她的耳朵,鼻尖在颈侧呼吸,黏腻湿热的触感让她敏感地娇哼出声:“嗯…小侯爷,你、你等下…”
“小侯爷?阿姒,你以前从不这样叫我。”
他放开怀里尊贵的女人,一双圆润的眼睛泛着泪光,包姒手里攀住的肌肉都像在抽泣,她改口道:“阿宥?”
对方脸色没有变化,她又试探道:“宥哥儿?”
暴雪初霁,闻在宥顶着自己的大个子埋在女人身上蹭。
包姒被她拱得没法好好说话,只好主动拉住他的手,娇嫩白皙的小手盖住习武之人粗糙的大手,分明的骨节上是女人冻红的指尖,闻在宥一阵心疼,忙捂住她的手。
“宥哥儿,宣贵妃知道我们的事。”
“嗯。”他不以为意,凭皇上现在对锦衣卫的依赖和对内阁的猜忌,没人能动他们,“怎么不多穿些。”
“我和你说正事呢!”包姒蹙眉,“她拿住我们的把柄总归是个隐患,能不能想办法……”
“都杀了吧。”
“什么?”
闻在宥一边细细摩挲她的手,一边随口道:“她有人证,人证消失,死无对证。”
“杀了?”包姒隐隐带着怒气,“你杀一个,她能再造一个出来,众口铄金,你杀得完吗?”
他察觉到她的情绪,把手放到唇边一吻,又恢复了那摇尾乞怜的模样:“阿姒,只要你想,宣贵妃我也能让她消失的。”
从古至今男人都爱装出一副恋爱脑的模样,实际有多少是在权衡利弊,如果她真是养在深闺里的女子,或是年纪尚小真的会信,现在她只会扶住他的手臂,踮起脚尖同他呼吸交缠:“好啊,宥哥儿,你替我杀了宣贵妃吧。”
没想到包姒会这样说,闻在宥哈哈大笑,少年人神采飞扬:“阿姒,那你瞧好了,等我带你出宫去!”
不是她不信,是她不敢信,她不是真的包姒,只见过两面该如何分辨,可少年的笑容实在耀眼,她犹豫了。
无论如何是自己性命攸关,包姒在心里盘算,既然人证永远都有,那就让这个人证不可信。
皇帝陛下,是她最好的不在场证明。
还有一个人,扈大人,对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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