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皇宫里怎么净是狂徒(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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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之前,她取下一边的耳坠子递给闻在宥,并叫他挂在衣服最显眼处。

“原来阿姒这般舍不得我。”

她嗔怪地瞪他一眼,转头就给太子殿下写小纸条。

腊月二十四开始,皇宫里每晚都要点天灯。包姒没见过上灯,灯上联书细金字,惟乞岁岁登丰穰,她突然庆幸,至少是个太平盛世。

在这里,一天比一天所求更少,现在她已经习惯了对上位者行礼,对下位者命令,一举一动不敢逾矩。有时候想家,有时候想死,游离在时代之外努力挣一条活路。

司礼监的掌印太监率领一众太监们缚架悬灯,金龙护柱,宫里宫外,隔着数里都沐着同一盏光。包姒从院子往天上看,琉璃彩灯映着星辰的余晖,好像被人送到天上去。

包姒追出去,沿着乾西五所的红墙往长长的甬道里跑,路过戏台,路过窄窄的廊桥,便是一片更大的天,她站在后苑想追那天上彻夜通明的光点,雪白的狐裘只把脸照亮,后苑出去,是东长街,是奉天殿,是围起来的护城河,她只能在这深宫之中打转。

上天啊,如果真的有神,把她从冰冷的停尸房救活到这里,能不能给她指一条回去的路。

“娘娘是在望月思人么?”

听这阴阳怪气的声音,就是某位太子殿下。

包姒揩走泪珠,发现来人的折檐毡帽上缀着珍珠,曳撒贴里,珠玉冠带,是她只是书里见过却想象不出来的天潢贵胄。

矜贵、雍容、如圭如璋,沈还那么虚妄,她也不真切,可这里所有人都活得不踏实。

沈还看她一直发呆,又道:“原来娘娘思的是儿臣?”

唯独露出些孩子脾性的时候,她觉得自己踩在实处:“你怎么来了?”

“难道不是珍妃娘娘约的儿臣?”

傍晚他练完骑射,本该由皇帝抽查,但各官习惯了陛下对这位太子不闻不问,便各自叩头退下。沈还刚迈入宫门,左詹事就拿着提着一个锦盒上前:“殿下,这是延春阁的珍妃娘娘差人送来的。”

紧皱的眉头舒展,夺过锦盒三两步跨进屋,左詹事小跑跟在后面:“殿下,小心有毒啊!”

同那一方眉纹歙砚一般大的锦盒打开来,左詹事赶紧上前护住,结果里面只是装着另一个锦盒,沈还轻笑一声,左詹事怪异地瞟了眼主子,试图接过来,然后看到太子殿下示意他挪开的眼神,不甘地退后两步,抻着脖子偷看。

第二层锦盒打开来里面又是一个小锦盒,太子殿下弹了下锦盒上的搭扣,就像隔空在弹别的东西。

就这样连着拆了四五层,终于在一个拇指大小的锦盒里找到一张纸条,上面用带渣的墨歪歪扭扭写了几个小字【后苑传信,求殿下帮我】

左詹事:“殿下,这珍妃娘娘又琢磨怎么害您呢!”

“嗯。”

“那臣叫人回了她。”

“不用,我亲自去。”

“好叻,”不对,左詹事笑容暂停,疑惑地看着主子,“啊?”

“殿下!您好歹也披件斗篷再急着走啊!”

月明星稀,风呼啸着裹挟天灯,光在两人之间泛起波纹,像时间在流。

包姒转身:“我只是告知殿下,我会把信放在后苑。”

他抬手,两指之间夹着纸片:“娘娘说的可是这个?”

“殿下以为如何?”

“娘娘蕙质兰心,想得周到,不过,既然要人证主动告发,何不,让宣贵妃来?”

她抬眼:“这点小事扳不倒贵妃。”

毡帽上的珍珠跃出碎光,溢上眉眼,他把纸条丢进灯笼的烛火里:“这就不牢娘娘费心了。”

“你利用我?”包姒朝他靠近。

“娘娘,是您求儿臣帮忙。”

“我只要活下去,并未想过要谁死?”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沈还的眼里充满悲伤,“难道您忘了珍妃娘娘是怎么死的吗?”

“我当然没——”包姒惊恐地抬头,“殿下这是何意…”

沈还绕过她坐下,湖面冰层下有鱼在挣扎:“你不是珍妃。”

冰层“砰”地裂开,塌陷出一汪水,游鱼争先恐后的窜上来,一条接一条地死去。

包姒卸了嫔妃的姿态,勾着男人的下巴:“原来太子殿下答应和我合作,是因为抓住了我真正的把柄啊…”

“不是,”他没有避开她的手,反而直直撞上她的暴露的视线,拽住女人手腕,脸颊蹭过她掌心,“因为你和我一样,踽踽独行罢了。”

夜晚萧萧如松下风,芝焚蕙叹,停云落月,包姒第一次在这个陌生的时代找到归属,她松开沈还,不置一词地背过身,朝着深宫,泪如雨下。

那天灯终究如月千早,我命由我不由天。

“阿姒。”

是小侯爷,穿着锦衣卫的衣服,出现在宫闱深巷里:“你什么时候和太子殿下走得如此近了?”

他质问:“你哭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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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你因为他在哭?”

一个陌生的,但设定深爱她的男人,包姒挣脱男人的桎梏:“你放——”

话没说完,假山那头传来窸窸窣窣淫靡的声响。

“嗯啊…官人…嗯…你弄得奴家好舒服…啊…”

“公主殿下当真是肤如凝脂,鲜甜可口啊…”

“洛郎你真坏…嗯…再深一点…啊…”

包姒还没惊讶,刚刚气势汹汹的男人倒先红了脸,紧挨着她手足无措,可女人偏偏趴在她耳边,饱满的胸脯抵着他的手臂,温热的呼吸喷在耳廓,他倒吸一口气,麻了半边身子:“什么?”

“我说,”她说一句话喘口气,比查案时去过的“留香阁”里的姑娘都更抚媚,“那个狂徒是谁?”

这个从小同他青梅竹马的姑娘,好像变得不一样。

“宣贵妃的哥哥,洛侍郎。”

她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到什么,趴在闻在宥身上想透过山体缝隙偷看,结果堂堂锦衣卫指挥使,竟然站不稳,害得她差点叫出声,咬紧牙关跌到男人身上,裙褶压进一根硬物,包姒迷糊了一秒,反应过来那是什么。

坠兔被天灯的光赶到另一边,树梢掩映下起伏的影子拂过身下男人的脸,他看起来难受得快哭了,包姒很好奇,他们到底做没做过,于是轻轻地抬臀压下去。

“嗯…”

他发出隐忍的闷哼,但没有任何诧异,这是做过了?可他的反应实在生涩,借着月光,她又俯下身,亲男人的侧颈:“宥哥儿,阿姒想你了。”

身下那根男人的肉棒跳了一下,浑身肌肉绷紧,眼尾都是红的,包姒暗自憋笑,前后摆臀蹭他的肉棒:“想要你进来…”

平日里不可一世的小侯爷猛地将人推开,指着包姒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你、你跟谁学的!是不是跟太子学的!”

被推了个踉跄的人站稳,眨了眨眼,赶紧上去抱着那一身腱子肉哄,佯装委屈:“我以为你喜欢这样的,不然也不会听到诨话就起了反应…”

“我不是因为听见起反应,我是因为——”

“因为什么?嗯?”

心爱之人亮晶晶的眼睛望着他,可他总觉得这不是阿姒会说的话,有一种被调戏的错觉,偏过头含糊道:“因为你挨着我了。”

包姒心想,原主应该只用手帮他纾解过,还没有做到最后一步。为什么呢?原主到底是爱他还是利用他?

等那头男女交错的喘息和调笑越走越远,闻在宥才慢悠悠送她回宫。

“侯爷,还查吗?”檐上飞下来一个人,看着黑暗里的老大气喘吁吁,十分警惕。

闻在宥踹他一脚:“查你个头!滚回去值夜!”

不明白老大为什么突然恼羞成怒,飞快地滚了。

第二天包姒在院子里晒太阳的时候听说了一件事,闻小侯爷在百官上朝的时候把新科探花扈大人给打了!

一口桃酥喷出来,不会是,因为她吧……

正想去找她在这里唯一的人脉——太子殿下问个清楚,脚边就埃上毛茸茸的一团。包姒低头一看,一只上黑下白的奶牛猫正倒在她裙摆边上翻肚皮。

“咪咪,你是哪里来的呀?”

她把手伸给猫咪闻,看它不抗拒,才上手摸它,在她原来的世界她也养猫,这样顺滑的毛发和发腮的程度不像是流浪的野猫:“咪咪呀,你主人是谁呀?我带你去找她好不好?”

小猫咪不理会,只是不停拱她的裙摆,包姒这才看到小猫身上还背了一个小荷包,她解下荷包挠它的下巴:“原来你是来当小信使的呀?”

这么久第一次发自内心地笑起来,色如春花照晴朗。

一边拆一边想,这送信的人真有意思。接着她拿出来,是方巾包着的一边耳坠。

耳坠?

等等,扈相蕴那里的那只??

完了,全完了,她原先和沈还计划里很重要的一环搞砸了……

她赶紧将方巾在手中摊开,定睛一看:

【小立风前,

恍然初见,

情如相识。】

包姒:“……”

怎么是,情诗啊?!

包姒看着手里的情诗,和小猫大眼瞪大眼。

秽乱后宫是什么新潮流?封建余孽竟是她自己?

她顾不得许多,急急忙忙拿上方巾穿过后苑就往钟粹宫跑,跑到一一半才想起来,这不合规矩。包姒站在东五所和钟粹宫后门的宫道上,环顾四周,一个人都没有,好久没逗过帅哥了,人总要给自己找点乐子。

于是搬来石墩垒高,踩上去翻到墙头,她一转头,就和太子宫里的左詹事对上眼,对方愣了两秒张嘴准备大喊:“来——”

“嘘——闭嘴!”

“你、你、你意图不轨!我定将你拿下!来——”

“你怎么上去的?”

太子殿下姗姗来迟,打断左詹事的话。

她坐在屋顶,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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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偷看的月亮。

“你现在应该问我怎么下来。”

“好,”男人无奈叉腰,“娘娘打算怎么下来?”

于是左詹事就看见那个害过自家主子的坏女人,理所当然地朝殿下伸手要抱,他翻了个白眼,结果主子真的跳上屋檐把人抱下来,他眼球都差点翻过去:“咳咳咳咳主子这咳咳咳咳…”

恶毒的坏女人搂着太子殿下,脸埋进男人胸口,双脚一摇一晃朝他做鬼脸,真美啊…呸呸呸!左詹事给自己一耳光追上去,“砰——”寝殿的门在他眼前关得毫不犹豫,他想叫,转头看见值夜的宫人路过,佯装忙碌地把声音咽回去。

紧接着,他就听见屋子里传来女人千娇百媚的笑声,左詹事那个恨啊!他们清清白白、未经人事的单纯殿下!竟然被一个狠毒的狐媚妖精给占了先机!唉!

他往廊下走,后知后觉,这个狐媚女人,好像,是皇上的妃子……

苍天可鉴!天要亡吾主!左詹事跪在院子里抹眼泪,仿佛已经看到主子的结局,私通后妃、秽乱宫闱、品行不端,故废为庶人……

屋子里沈还自顾自地练字:“你故意逗他做什么?”

“你宫里的人有趣,”包姒对着桌上的点心挑挑拣拣,“太子殿下都不教他们规矩尊卑的么?”

“跟着我有什么尊卑规矩可言。”

他说得亲描淡写,包姒却瞬间明白,他在说自己,下位者未曾以他为尊,他的下属自然不懂如何对上位者尊。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她大口地吃着点心用力咬下去告诫自己!

“我可不是来听你发牢骚的。”

沈还收起镇尺,正襟坐下:“你说,我听着。”

本来在包姒的计划里,她只想让私通这件事不再成为要她命的威胁,计划在一个合适的时机,以耳坠为引钓鱼执法,让宣贵妃的人证告发她,证据是闻小侯爷那里她的一只耳坠,而她会让证人说出一个她和皇帝在一起的时间,再让扈大人自己作证她的另一只耳坠被他捡到。

她从头到尾什么也不知道,时间、物证都不对的情况下,人证的话自然也就变成了假的,可现在耳坠被扈相蕴送了回来,她没什么雄图大志只想保命,而沈还想利用这件事怎么做她不得而知。

“所以现在我原先的计划行不通,你呢,原本打算怎么做?”

太子殿下没有正面回答:“珍妃娘娘没用晚膳?”

“沈戍望!”她情急之下喊他的字,“我不打算参与你们的争斗,我只想解除我的威胁保命,这么小一件事你都不能帮我么?”

“娘娘是以什么身份要求本太子帮你?”

冷风呼啸吹得窗子重重哀嚎,折玉寒夜里,她被冻醒,这不是二十一世纪,她是嫔妃,眼前这个人是一国储君。

他们不是可以咋咋唬唬的关系,她忘了,她把这个第一个看出她身份的人当成了归属。

快三十的人,怎么能犯这样的错误。

包姒垂眸,沈还起身靠近:“娘娘莫不是忘了,当初是您答应我,我救您出冷宫,您助我登皇位。”

他勾起她的下巴,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不管你是谁,不管你有没有能力帮我,现在,谁都不能下船!都得给我老老实实呆着!“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么…”

沈还不答,反而抽走她怀里的方巾,一字一句念着:“‘小立风前,恍然初见,情如相识。’扈大人还真是,胆大包天。”

然后当着她的面,把那看起来名贵非常的巾帕撕了个粉碎。

包姒:“?”

这又是在干什么?

她拽下沈还的衣领,贴着他的下巴,呼吸散开笼住男人知觉:“难道不是太子殿下更加明目张胆些?”

都是男人,太子殿下和闻小侯爷的反应截然不同,说起来闻小侯爷还算开了一半荤,这沈戍望才完全是张白纸,可眼前的人面不改色心不跳,既没有情欲,也没有恐惧,反而隐隐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恼意?

不愧是未来的皇帝,光是自制力就非常人所能及,包姒自觉无趣,抵着他的肩退开,这时屋外突然一阵骚动,包姒没留意,手一用力,沈还扑过来带着她往后倒,“砰——”,凳子倒地,他一只手撑在地上,一只手拦住她的腰。

左詹事的声音响起:“殿下,没事吧?”

沈还这才慢悠悠地把她放下,手臂从她腰间抽走,问屋外:“何事?”

“长乐宫走水了。”

趁他在沉思,包姒揽过男人的脖子,猝不及防亲了上去,被袭击的沈还瞳孔颤动,愣了一秒,然后像火山里的雪,温柔又炽热地将她压在地上回吻。

消融的笑被吞吃入腹,男人宽厚的身躯越靠越近,压得她骨头都痛,可她还是主动凑上去陷进他的怀抱,她微眯着眼,建模一样的脸虚焦成深情的模样,灯花跳动,万千分贝都沉入地底。

“殿下?”

他没有应,无师自通地向他名义上的母妃索吻,一开始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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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堵住她的嘴,按着两瓣唇亲了一下又一下,接着他便学会了,唇舌交缠,勾住女人的舌尖在她口腔里舔舐,吮吸她柔软的唇肉,含进去又吐出来,不容拒绝地要她也屏蔽掉一切。

左詹事不放心,凑近听,淫靡的口水声吓得他暗骂“造孽啊”,挥挥手让宫人各自散去,想起什么,留下一人吩咐烧好热水。

男人伏在女人身上亲了一会儿,搂着她翻转过来,包姒骑在他胯间,即使穿了厚厚的衣服也能感受到腿心雄伟的形状,她埋在他颈侧轻笑一声,还没来得及发表意见,就又被按住后脑勺深吻。

他嘴唇阖动,声音从心脏传来:“娘娘今夜,走不了了。”

长乐宫走水,满街都是宫人侍卫,或许还有锦衣卫,她确实走不了了。

身下的人脸色一变,捧起她的脸:“在想什么?想你那私通的情人?”

包姒被亲得神智不清,抬头的时候嘴角还挂着津液,从男人嘴里拉出黏腻的丝,她晕乎乎地用鼻尖去蹭他:“和我私通的情人不是殿下您么?”

他咬住她的下嘴唇:“我不是你的情人。”

“那你是什么?”

“救你命的人。”

左詹事在屋外守了一晚,里面也没有叫热水,他茫然不解地唤道:“殿下,该起了。”

日头正好,遮了一层雾,像昨夜火光散去后的灰烟。

“殿下,该起了。”

声音大了些。

太子殿下像往常一样回他:“进。”

他推门而入,然后看见珍妃娘娘衣冠不整地赖在殿下怀里不肯起,左詹事恨不能自己瞎了才好。

“殿、殿下要传人更衣吗?”

“不必了,你去准备身宫女的衣服,把人送回去。”

包姒迷迷糊糊地搂住沈还的腰,脸埋在他胯下:“不回去,要睡觉…”

“这——”

被呼吸硬生生给吹硬的下体没有消退的迹象,他叹了口气吩咐道:“去吧。”

“是……”

胯下的女人猛地抬头,犯着困摇头晃脑质问他:“怎么,我很见不得人吗!”

“皇上还不能死。”

“这有什么关——”

包姒清醒了,眼眶里盛满的雾气散去,她不是在哪个男大学生的床上,她在大盛朝太子殿下的床上,要想光明正大,除非皇帝死了。

昨夜长乐宫走水,回到宫里第一件事该是去长乐宫问安,可锦衣卫先找上门,说昨夜是有人蓄意纵火,要各宫配合查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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