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樱没料到居然能有这么没脸没皮的人。
当时林熠和她说这件事的时候。
虽然只是断断续续、只言片语,但也可窥见,出轨这事不仅板上钉钉,而且、甚至,还不是一回两回。
她觉得和宋承没有太多好聊,却也忍不住替自己的好友鸣冤,气道:
“林熠到底是哪里对你不好,你们恋爱这么多年,从高中到大学再到社会,她对你全情投入,在你身上没少花钱——甚至你现在那份工作都是她托人给你找的!”
她还记得那时候林熠家里人不同意两人在一起,林熠甚至不惜和宋承住地下室,啃了两个月的干面包。
“别着急,樱子,别着急,”宋承语速缓缓,“你和熠熠真是两辈子的好朋友。她什么都跟你说,对不对?”
没等苏樱回答,他又马上说道:“那你能不能告诉我,熠熠搬家搬了一个月,新家地址在哪里呢?”
苏樱心里一怔,表现得却并不明显。
新家?她怎么不知道林熠搬了家?
林熠一向长情,像一个慢吞吞的乌龟,能不挪窝就不挪窝。
这种长情,延续到了她的吃穿用度,交友住宿。
甚至感情对象的选择上。
苏樱后退半步,没有透露自己毫不知情的事实,只说:“她既然选择不告诉你,我也没有告诉你的理由。”
又告诫他:“你别忘了,你们已经分手了。”
宋承但笑不语。
苏樱有些警惕地看着他。
眼前的男人给她一种很不好的感觉,这是她认识宋承这么多年来从来没见过的一面。
像是柔软缠颈的毒蛇,不动声色便能给人使一记致命的阴招。
她不打算和他久处。
蹲下身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想着赶快收拾完回去找廖修和。
没料到,宋承也一起蹲了下来,抬着眼,阴恻恻地和她对视。
苏樱忍着胃里*的恶心,不搭理他,把其他东西捡回塑料袋里,正准备去捡一个稍远一点的运动水杯的时候,宋承的手却先一步按上了水杯的橡胶杯套上。
她张了张嘴,还没发出声音,突然,胳膊处有一个巨大的拉扯力量,把她扯了起来。
苏樱被扯得有点疼,轻轻“嘶”了一声。
廖修和的动作一顿,松开了手。
“杯子不要了。”他冷冷地说。
宋承显然还记得廖修和,上次他霸道的力道让他此时还有点发憷。
但他也也不怯,熟络地笑道:“哎哟,又遇见了。”
廖修和却没有和他叙旧的打算,嘴唇里蹦出冷冷一个字:
“滚。”
宋承勾了勾唇角,没有回应,只是转向苏樱,笑容冷冷,说:“你是不告诉我吗?你是不知道吧。”
苏樱咬了咬口腔内侧,不搭理他,只转向廖修和,说:“走吧。”
廖修和“嗯”了一声,接过苏樱手里的塑料袋,转身就走。
宋承没有追,却也没消停。
“但你要是知道呢,不如就告诉我。”他说,“说不定还有挽回可能呢,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是不是?”
如同毒蛇的蛇信舔在后颈,他最后说道:
“我会再找你的。”
苏樱的脚步顿了顿。
廖修和瞥了她一眼,神色平静,只是说:“走了。”
坐到廖修和车上时,苏樱的脑子里还是很乱。
从上一次见到宋承,她就觉得不对劲。
她到外地上大学之后,其实和林熠的联系不如高中时密切了。
一开始两人还和以往一样,总是交流,后来好像林熠的学习生活都变得很忙,慢慢地回复苏樱消息也慢了。
有时候干脆不怎么回复。
苏樱也理解,毕竟两个人在不同的地方,日常所见所闻也都不一样。
但是在苏樱的心里,她们在彼此的世界里占据重要的一席之地。
可宋承这边出了这么大的问题,她竟然一次都没有听林熠说过。
甚至是林熠捉完奸,分完手,自己一个人消解不掉,找她来喝酒时,她才第一次听说。
隐约觉得,宋承一定不止有出轨这一个问题。
而且林熠最近也很反常。
譬如说,她不是喜欢喝酒的人,现在却频频拉着她出来喝酒。
又比如,搬家这么大的事情,她从来没有告诉过她。
苏樱突然想起来前几天碰到宋承的那次。
廖修和把林熠送到了原来的住处。
下车的时候林熠也还算清醒,却什么都没有说。
可是按照宋承的说法,那个时候林熠就应该已经搬家了才对。
这里面一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问题。
但再深想,她也觉得茫然,找不到任何线索。
“啊——”苏樱烦躁地揉了揉自己的头发,一头栽到副驾驶前的挡板上。
恰好在等红灯的间隙,廖修和停下车,瞥了她一眼。
两手握拳搭在挡板上方,额头顶着空调风扇。
头发揉得乱糟糟的。
看起来。
是因为刚才的男人,感到万分纠结。
想起来两人刚领完结*婚证的时候。
他第一次给她打电话,她却喝得醉醺醺的。
也不看是谁,就骂:“狗男人臭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