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殿这么久,他终于肯施舍一点注意力到她身上,脚尖在她腿上轻轻一踢:“傻了么?把你的想法说出来吧。”
宁姝猛地反应过来,听见自己心口砰砰在跳,她忙深吸一口气,迫使自己立刻冷静下来,朝皇后朗声道:
“此案两个最明显的解释:一、真的有小周后冤魂作祟一说,云扉冒犯小周后长眠之地,所以小周后现身将其毒害;二、阮长安记恨云扉冒犯之仇,与……旁人合计后,”她识趣地避过曹化雨的名字继续说下去,“两人一起毒害了云扉,又借用凤凰台小周后冤魂的传闻做幌子,好撇清自己。”
听出她未尽之言,皇后缓缓道:“你还有一个不明显的猜测。”
宁姝点头:“是,阮长安能借小周后为幌,同样也可能有人借阮长安作幌。”
皇后朝台阶下微微倾身:“你的意思是,半个月前有人恰巧洞悉了阮长安与云扉的那场冲突,于是悄悄跟在他们身后,趁此机会对云扉下手,再嫁祸给阮长安?”
“娘娘圣明。”宁姝诚恳拜下。
“我不能确定,只是有这个可能。我总觉得此事中古怪颇多。阮长安虽四肢发达,头脑嗯……就算他想报复云扉,他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至不济一刀把他杀了直接扔进乱葬岗里,只要封好了口,或者干脆花钱买一个替罪羊,一切撇得干干净净,为什么要绕那么大圈把人扔到凤凰台来再害,不是多此一举吗?”
“另外,我问过云扉的贴身小厮,当时他们是在揽月湖边找到云扉的。若真是两位公子要害他,接触的时间越短越不易被人发现,为何要大费周章地把人送进凤凰台,又重新送回揽月湖?这实在于理不合。”
她的声音很平静,但有条不紊地将案情中的疑点逐个抽丝剥茧。
皇后显然听了进去:“你说的有些道理。还有吗?”
宁姝脑中像催动一台精密的水车不停地思考着,因为她知道此刻说的任何一句话都可能是救她命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