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案不应该是很英武帅气的事么?我瞧着戏文演的神探,只要他们一出场,眼睛刷刷刷在案发现场扫上几圈,再掐指一算,立马就能指出凶手是谁。为什么我们却一直在各种卷宗、案册里淹得死去活来?”
宁姝的眼睛继续工作,分出一缕注意力给他,笑着安抚道:“所以那是戏文,大部分案件的破解过程都需要耗费大量时间寻踪觅影,进而抽丝剥茧,这个过程注定枯燥乏味。尤其年代越长,线索越难寻找的,更需如此。本朝皇子十五加冠后可出宫开府,三皇子府的案籍才五年,并不算多,耐心些吧。”
徽墨发出沮丧地叹息,然后认命地沉下心来。
殿内很快恢复寂静,除了几人翻阅书册的声音,便是夏侯轻指尖落子,轻而脆的声音。
从辰时看到近午时,宁姝看累了就抬起头扭一扭酸麻的颈,朝坐在窗下的夏侯轻看过去。
窗外明亮的光线从窗格中跳进,又悄悄钻进珠帘,落在他的脸上,将他的侧脸弧度清晰地映在墙壁上。他面前是一只白玉棋盘,上面横纵十九条线划出三百六十一个交点,他左手执白,右手执黑,不急不缓地在棋盘上逐个落子,竟无一子落错位置。
宁姝惊叹地眨了眨眼,再一看徽墨、九思二人表情颇为平淡,似乎此景稀疏平常,她想了下,猜出夏侯轻天生记忆惊人,记住棋盘布局不过小事。天之骄子即便双目失明,也从不允许自己成为废人。
这个男人真是可敬又可怕。
宁姝想了想自己的脖子,嗯,还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