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条陡峭回环的木梯,里面伸手不见五指,只有宁姝等人手中几盏昏黄的灯火才能照亮前方一小段路,不至于行差踏错,从这高高的木梯上栽倒。
走在晦暗不明的密道内,宁姝向后瞥了一眼正握紧佩剑一步步小心往下迈的谈思危,试探道:“少卿有没有觉得,我跟在牢里,有些不一样啊?”
谈思危正警惕地四下打量,像是生怕哪个角落里会飞出个江洋大盗或者喋血杀手来,闻言他收回视线,透过手中暖橘色的灯光认真地望向走在前面一马当先的宁姝。为了查案方便她改换了男装,一头乌发利落地束好,显得清爽干练,跟牢里那个软娇娇整日喊无聊挑剔牢饭不好吃,央求他夹带话本跟零嘴儿的宁大小姐,完全两个人似的。
谈思危犹豫了下,道:“好像是有些不同,在牢里比现在更健谈一些,也没这么严肃,同我有好多话说,也时常会跟我开一些有意思的玩笑……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现在是办案子嘛,自是要比平常更加专注认真的,尤其是这样的大案要案,不慎重对待怎么行?而且你刚才驳斥老鸨的时候,真的很厉害呀,一针见血。我往后要向你多多学习查案才是!”
宁姝真的很想说:正常个鬼啊,我向来跟你就没说过几句话,牢里那个健谈是因为根本不是我啊!
只是,她再想坦白也得忍住。调包的情如果让旁人知晓了,夏侯轻也得受到牵连。如何能在不暴露实情的情况下,让谈思危知难而退,这着实是个伤脑筋的事啊。
她想了想,摆出副更严肃的面孔道:“你不觉得我这样的女人很无趣么?整天就是案子案子,疑神疑鬼地找线索,要么就是与死尸打交道,忙起来脸都没空洗,更别谈对人嘘寒问暖了,半点女人味也没有。琴棋书画我一样不会,一下厨房灶炉就得遭殃。去年我爹爹生辰,我特意给他煮了一碗长寿面,结果他吃下去腹泻了三天……”宁姝不遗余力地自黑着,末了话音一转,“与其找我这样一个魔煞星,不如找个温柔贤淑的闺中娇秀,办完公回家就能给你按摩揉肩,温柔小意,这样多舒坦啊,你说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