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庠僵硬着一张脸孔道:“我从前在锁匠铺子里做过学徒,这些锁具的开法对我来说轻而易举。”
谈思危立刻招手命人去查来回报,没一会儿的确问到了,证明他所言不假。旁听的大理寺丞立刻道:“少卿,咱们现在就可以禀报陛下,这案子已经破了!”
这案子像悬在头顶上的一把剑,找不到凶手,每个人都心惊胆战,寝食难安,现下这周庠主动站出来认了罪,而且物证在此,杀人动机与作案过程皆说得有头有尾,不是他还能是谁?肩上的千金重担总算是能放下了。
却听宁姝清丽的声音再度响起:“大人稍等,还有几个疑点请容我问完。”
寺丞们露出反对的神色,宁姝却没空在意了,她沉吟了片刻,从另一个角度道:“你说你是一个人做的命案,从密道进又从密道逃走,那你如何能做到人出了密道还能从里面把锁锁好的?难道你有分身术?”
周庠脸上露出短暂的愕然,但他很快冷静下来,矢口否认道:“我没有说我是从密道逃跑的!我……是这样的,我怕别人知道我的作案方法,于是我进密道后就把它又锁好了,然后杀了使臣后从露台上跳进了潮白河里,这样谁都不知道我是如何进出的,更像鬼魅所为了。”
可那一瞬间的慌乱并没有逃过宁姝的眼睛,她目光更加锐利:“那露台距离河面有近十丈高,你从那么高跳下去就不怕被水拍死?”
周庠再次垂下眼眸,咬紧牙关道:“我自小水性出众,所以并不畏惧,而且未婚妻遭此大辱,街坊邻里都在背后戳我的脊梁骨,我又怎么能忍得下去。大仇得报,就算跳河里摔死了我也值了。你们放了娥儿,这事跟她无关,全都是我一人做的。”
宁姝没有丝毫停滞,步步紧逼:“我姑且信你的确水性出众,但是你似乎忘了一点,寻芳台为了博览两岸风光,所以是垒在七层高台上所建,这七层台阶加起来足有一丈多长,这就意味着,你即便的确想从露台上跳下去,那也摔不进水里,而是摔死在高台上,摔成一滩肉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