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样一个人,宁姝有史以来第一次生出一种近乎恐惧的感觉。
像一只振翅的鸟儿,自以为天高地阔任她施展,还想与命运斗上一斗,可没想到自己实际上一直被关在一个巨大的鸟笼中。鸟笼的主人一直站在鸟笼外静静地观察着她,看着她折腾,看着她蹦跶,如同看一个解闷的玩物。待到看腻了,就伸出手打开鸟笼的门,将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鸟儿一掌握住,生生勒死。
欣赏着她眼中无法隐藏的惊骇与恐惧,“她”慢慢笑着,那只在她发丝上抚过的手如毒舌的信子,轻轻抚上她的脸庞,如同欣赏一件极珍爱的瓷瓶摆件。
“你啊,跟小时候的我太像了,就像老天爷又造了另一个我。有时候看着你,就好像看见我自己一步步成长的旅程。成长得肆意洒脱,自由无拘,就如同我本应该的模样。所以我一边想毁了你,一边又舍不得,一边舍不得,又必须毁了你。原本我是准备在你生辰那日再出现给你惊喜的,没想到差一点就被你从眼皮子底下溜走了。但老天爷帮我,还是让我找到了你,看来,你我的缘分注定是该纠葛在一起的。”
一股又一股的寒意,如同落在身上的雨水,从她身上一道又一道的伤口里不断夺走她身上的温度,令她寒入骨髓。
她说:“为什么……我跟你到底是怎样的夙愿,为什么不肯放过我!”
“你想套我的话,从我的只言片语里寻找判断我身份的线索是吗?乖孩子,你放心,你永远不会知道我是谁,除非,你死去。”
“她”轻声说完,收回手向后退,重新退回那片阴暗的雨幕中,抬起手朗声道:“看在我们过往的情分上,我刚才几次给你机会,可你就是不珍惜。现在,选择权又重回他们身上了。来,想活命的人都拿起你们身边的刀、剑、匕首,一人一下刺在她身上,只要刺下去,你们就能跟那对父子一样安然无恙地离开了!”
跪在地上在绝望边缘徘徊的人,在听到这声后,皆像被一脚从悬崖踹回了人间,惊愕又充满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