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姝想了想道:“那丢失的一半银子是从哪里找到的?”
徽墨端起第二碗,将里面的酱牛肉当成仇人一样戳穿:“就藏在那狗官家床板下的地窖里啊!除了那些银子,还有他这些年搜刮民脂民膏的账簿,每一本上都有他的签字画押。我们在外面吃草噎土,生不如死,他倒好,每天躺在银子堆上醉生梦死,当时只是把他尸首拉出来鞭尸真是便宜他了。对了对了,他死后,他一家老小还想贿赂看守的兄弟逃跑来着,被及时赶来的谈相统统拿住,斩首示众,那可真是大快人心!”
“世间竟有如此罪大恶极之人,的确死不足惜。”宁姝听完,也不由生出厌恶之心,她看着天彻底亮起来,街上往来愈多,加快吃面的速度道,“好了,咱们快点吃吧,吃完了还得接着查案呢。虽然不知道时隔十年的这锭脏银到底有什么隐喻,不过它既然出现了,意味着此案必定与十年前汉江府那场旱灾有着莫大关联。据目击证人所言,带走三个孩子的男子看体态并不是少年人,起码三四十岁,按年龄倒推,十年前二三十岁。我们去刑部跟大理寺查查经年旧案,兴许能按图索骥,找出些线索。”
她只恨时间太赶太赶,一天不能掰成两天用,这样,她兴许能早一点破解此案,把母亲从天牢里救出来。同时,也能早点挖掘出二十五年前所有的秘密,救下夏侯轻那个混蛋。对,就是混蛋,那个自主主张,一意孤行的混蛋。
对了,还得抽空去看一看谈思危的情况。他替她受过,被那么多砂袋砸在下面,受了不轻的伤,于情于理都该还这个人情。
只是人好见,情难还,宁姝不由牙疼起来,啧……
徽墨点头,捧起碗呼噜呼噜把第二碗面连汤带面整个灌进肚子里,热出一身汗,意犹未尽地擦擦嘴道:“这家面条做得可真好啊,宫里御膳房都比不上的,等下次不赶时间,我一定来吃个十碗八碗!走!”
面摊老板笑呵呵抬起头道:“咱们小老板姓胡乱摸索的手艺,哪能跟皇宫里御厨们做的山珍海味相比,客官谬赞了。”
“矮,老板你这就谦虚了,宫里的饭菜精致是精致的,只不过跟咱们民间相比,终究是少了一些人味儿……”离了面摊徽墨还一步三回头,依依不舍地跟老板侃大山,被宁姝忍无可忍地拎住耳朵。
“嗷嗷,疼——耳朵耳朵,要掉啦!轻点儿啊。”徽墨正夸张地嚎叫着,就听宁姝忽然变了颜色,满脸严肃地低声道:“先住嘴,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