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嘟囔道:“个大男人竟然从小就怕苦怕成这样。”可嫌弃归嫌弃,还是口嫌体直地将药汤给他吹凉,“好了,现在不烫了,喝吧。”
再逃不过去,谈思危心中一声长悲,将那滚烫的苦药同眼泪一起咽下。他想了想,忽然道:“对了,小沈大夫,你怎么知道我在查案呢?”
沈嫣纤细的身影,不知为何僵了一下,她掩饰地背过身将空药碗搁在案上,状似随意道:“自是猜的,你前夜被大理寺官差慌忙送来诊治,身上又是火烧的黑灰与烫伤,若非查案,怎会伤成这样?且我这医堂每日来来往往如许多人,偶然听人提起又有什么奇怪的?”
“原来如此。”谈思危了然点头。
“服过药,那你先好好休息吧。”沈嫣悄悄呼出一口气,端着药碗出去,却在踏出门槛时抿了抿唇,从怀中取出一小罐蜜饯来,淡淡道,“对了,刚才为一个孩子医治时,他特意给了我一罐子蜜饯做诊金。我自小不喜甜食,放着也是浪费,若是你需要便给你吧。”
要要要三个字简直写在谈思危脸上了,可他念着维持他身为大理寺少卿的威严,刻意清了清嗓子道:“谈某一介男儿,也是不大喜甜食的,不过盛暑天热,蜜饯之物不能就存,若是放坏了反是不美,那谈某就勉为其难替小沈大夫解忧吧。”
沈嫣唇畔微微提起一道春水似的弧度,将蜜饯递到谈思危手边。谈思危眼睛都亮起来,正准备郑重致谢,忽然余光一瞥,见到了宁姝从门外走来。
他喜出望外,鞋都忘了穿,急急下榻迎接:“你怎么来了!”
没有注意到沈嫣瞬间暗淡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