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只看到繁华堆锦,靡衣玉食的那一面,就以为皇亲国戚本就是穷奢极欲坐享荣华的败类,又何曾想到我兄长亦无数次为国为民身披热血?”
曹皇后回过头,烈火一般逼视着宁姝:“是,本宫承认在赵明贞的事上,我们所为的确欠妥,甚至有些卑劣,但那不过是走投无路后的逼不得已罢了。一旦让白银伪造之事公诸于众,闹得九州尽知,我兄长受到责罚那便罢了,最重要的是我们辛苦布置的一切全然白废,从此大越贻笑万国,再也抬不起头。
宁姝,你可知这世间不是非黑即白!你扪心自问,维护了你心中的正义,可我兄长难道就真的十恶不赦,该当背负着全天下人的唾弃横死当场吗?那么他曾经做的那些事,流的那些血又算什么!”
她的声音似有剖肉之利,似有千斤之重,如一把刀斧直砍在宁姝弯曲的腰背上。
一座庞然大山轰隆压来,宁姝肉眼可见微微摇晃了一下,那山太沉重太可怕,似乎欲将她整个人压垮踩进泥土里,从此再也无法爬起来。短暂的失神后,在曹后威压审视的目光中宁姝一寸一寸直起了弯曲的腰肢,抬起了头,用如水般的声音一字一句道:“启禀皇后娘娘,宁姝眼里世间从不是非黑即白。诚然,国舅爷曾经所言所行的确教人感怀敬佩,过去的他,担上一句大英雄亦不为过。伪造白银一事情有可原,然而,这就是你们一切恶行的理由吗?”
“在娘娘眼中,国舅爷为国为民立下汗马功劳,可在赵家在汉江府百姓眼里,赵大人未尝没有呕心沥血劳苦功高,难道国舅爷的大义是大义,赵大人的大义就不是了吗?没这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