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毒辣的日头日渐西行,宫门口跪谏的老大人已经晕了第三个,宫门终于开启,一份明黄的圣旨从里面款款而出,昭告着陛下安然无恙,一切皆是意图不轨的流言,三日后未央宫宴请众臣,届时必会给众人一个说法。与这份圣旨一同出来的,还有一具被抬在木板上血肉模糊的人影,还在不断往地上滴着血。
谈世渊跌跌撞撞地扑过去,颤抖的手指在探明他还残存一丝蜉蝣之气时,通红的眼眶狠狠闭起,眼角滑下一颗泪来,重回了疾苦人间。
宫人可不管他这迟来的父慈子孝,一心惦记着皇后娘娘的懿旨,忙道:“奴才等奉陛下与娘娘旨意,立刻送小谈大人出京,流徙三千里,有生之年再不得踏入京城地界半步,请老谈大人让道,切勿为难我等。”
谈世渊震惊道:“我儿如此伤势,立刻流放这是要他的命啊!”
宫人摇着头道:“小谈大人以下犯上,编造流言,污蔑凤颜,惹得满城风雨朝中不稳,娘娘肯饶他一条命已是开恩,谈大人便知足吧。若是您再闹下去,小谈大人可能真的只有死路一条了。还是赶紧安排个神医与奴才等随行,这才好一路上及时医治,否则小谈大人不死也得一生残废咯。”
谈世渊望着仅剩的骨血痛心疾首,滚烫热泪将他脸上道道沟壑填满:“可是,这样紧急的时间,老夫该到哪里去延请神医?劳烦公公能不能通融一二,给老夫一点时间,至少让老夫确保我儿性命无忧,再送他上路可好?”
宫人哎哟哟叫唤:“这怎么行?娘娘可下了死令,太阳落山之前必须出城,否则奴才等一起掉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