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温有些偏高,尤其是中午的阳光照在人的身上总让人提不起精神来。
树阴底下的郑永只穿真一件小褂,躺在一把太师椅上,一把蒲扇“扑扇扑扇”个扇个不停,不时拿起放在一边的茶壶对着嘴喝上一口。
好久没有过上那么惬意的日子了,随着战场局势的奠定,自己的日子也一下变得轻松起来,整天一个人都不知道该做些什么才好。
忽然想起自己刚刚来到这个时候,被春妮父亲救回后,医治好了伤口,见到孙伯的时候孙伯不也是这个样子?
想到春妮,就想到了远在美国的妻子和孩子。按理来说抗战就快胜利了,也该把老婆孩子给接到自己身边来了。
不过郑永依旧没有这个打算,现在的孔令仪和春妮呆在美国更能派上用处。
“你倒舒服,一个人躲在这里享清闲了。”匆匆过来的薛岳看到郑永这个样子,撇撇嘴很是不屑地说道:
“前面战斗可还没有结束,还有几千倭寇负隅顽抗,咱们的部队攻了几次,可都有成功,你不去督促一下,倒跑这躲太阳来了。”
郑永笑嘻嘻地挥动着蒲扇:
“一小撮蚂蚱掀不起什么风浪,随它们去,要是连几千号敌人也都咱们去督战,那咱们这些做最高长官的整天什么事情也都不用做了。”
薛岳摇着头拿起郑永的茶壶喝了一气,干燥的嘴唇这才舒缓了许多。
自从粉碎了倭寇的“玉碎”计划之后,这位总指挥可真有些马放南山,刀枪入库的味道了,一整天有的时候在总指挥部里连人影都看不到一下。
“伪八师昨天全师率部战场起义,我已经派人去接洽安排了。”薛岳有些无奈,只能继续苦笑着汇报战场情况。
郑永从烟盒里拿出一枝烟放到嘴边,漫不经心地说道:
“什么战场起义,那是看到自己的主子情况部队,赶紧临阵倒戈,好歹也能混个好些名声,减少一些他们罪过,这些人的嘴脸那,我是看的清清楚楚。
算了,算了,既然他们往自己脸上贴金,那就随他们去吧,战场起义就战场起义,他们爱叫自己民族英雄,那也暂时答应了他们。”
薛岳总是觉得这段时候的总指挥有些玩世不恭,放荡不羁的味道,好像和过去相比,整个人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
“反正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我以后是没有精力来管你的了。”薛岳让勤务兵给自己搬来了一张椅子,在郑永身边坐了下来。
郑永一愣,好像从薛岳嘴里听出了什么意思,还没有等他开口,已经听薛岳说道:
“刚刚接到国防部的电话,让我立即回重庆,有新的职位交代给我,至于第三战区副总指挥,由你另行安排人手,我的正式调令,很快会有人交送给你的。”
郑永笑嘻嘻的样子一下就消失不见,面上神情变得暗淡起来:
“又走了一个吗?连你也走了。走吧,走吧,全都走吧,整个第三战区就留下我一个人在这好了......”
倭寇“玉碎”计划被粉碎之后,随着第三战区胜局奠定,一些部队纷纷被调往别的战区,而现在连自己的副总指挥也要调走了。
郑永未免有些神伤,毕竟共事了那么多时候了。
“伯陵,你要走了,我也不能阻碍你的前途,送你几句话,就当是我们共事情一场,我送给你的礼物吧。”
郑永定了定神,说道:
“你这个人,非常能打仗,有你在我身边,的确帮了我很多忙啊,但你的脾气不好,不是一般的不好。
很多人都在我耳边说你傲慢,不太看得起同僚,可我告诉那些人,人有本事才有傲慢的资本!
可你在第三战区可以这样,去了别的地方可就千万不能这样了啊。不然把人都给得罪光了,就剩下你一个光杆司令那可没有什么意思。
还有最让我担心的,战争进行的顺利倒还没有什么,可一旦战场出现失利,我想也许会有人把你当成替罪羊的......”
郑永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
在另一段历史之上,在抗战中薛岳成绩斐然,但是他的致命弱点也表现得淋漓尽致,为他在随后的内战中栽跟头留下了隐患。首先,薛岳为人骄狂,每遇大胜,必产生轻敌思想。
万家岭大捷后的南昌会战、第一次长沙会战和上高会战后的第二次长沙会战和常德会战后的长衡会战都因其轻敌致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