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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面无表情地放下手臂,看向来人时,脸上已带上惯常的笑意,“师兄,你来了。”
&&&&&&“都说了别叫我师兄了,我才该叫你段兄才对。”吴策圆脸上喜气盈腮,他把一小盆文竹放在段衡案上,善意取笑他,“你最近忙什么去了?怎么在翰林院里都能睡起觉来。”
&&&&&&段衡露出一个恰到好处的苦笑,“最近圣上主持修书大典,陈年旧书都要翻新一遍,你也是知道的。我被抓了壮丁,搬书都来不及,每日还有许多书要抄,实在是……不过倒也受益良多。——说起来,你今日怎么想起要送我这个?”
&&&&&&吴策嘴唇朝他那张画撅起,做了个滑稽的表情,“喏,还不是老是看你画竹子,我还以为你十分喜欢呢……你要是不喜欢,下次我就送别的。”
&&&&&&“原来如此……”段衡若有所思地抬手轻抚竹叶,那瘦弱的文竹就在他手下轻颤起来,他朝吴策露出一个笑容,“我倒确实喜欢。——你手里大包小包的,还要去哪?”
&&&&&&说到这里,吴策开心地憨笑起来,“自然是要好好感谢段兄送我的礼物了。”
&&&&&&礼物?什么礼物?
&&&&&&段衡思索间,吴策已经走上前来,双手如同勾魂索链,一点一点卡紧他脖颈。
&&&&&&“谢谢我的好段兄,费劲心机把我送到那千里之外的荒夷之地,还抢走我的好师妹啊......”
&&&&&&他是怎么知道的!
&&&&&&“不,谁让你自己蠢,与我无关!此君本来就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段衡抓住他的手,与他扭打起来。
&&&&&&他使出小时候与人打架的劲头,每一下都是致死的狠厉,脚踢到吴策身上,他变成了一堆泥泞。
&&&&&&段衡惊疑不定,他压低眉毛粗喘,如同落单的孤狼般疑神疑鬼。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兰芝气息。
&&&&&&猛地转头,只见江玉卿戴着斗笠,婷婷立于幽篁之中。
&&&&&&浑身力气陡然卸下,他走上前去,借机告状,“此君,刚才师兄竟要杀我......他说他被贬都是因我之故......”
&&&&&&江玉卿招手,示意他上前,询问的语气温柔,“谁是师兄?我只知道表哥。”
&&&&&&一阵风过,幂离落下,纱幔下原来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段衡大骇,他从袖中取出匕首,负手藏于身后,缓缓靠近,“表妹?你在这里做什么?”
&&&&&&罗明婷娇笑,“自然是......来揭发表哥了。”
&&&&&&她笑声越来越大,花枝乱颤,连一旁的竹子都开始抖动起来,“哈哈哈哈哈哈......表哥害得段家那么惨,怎么可以独活呢?你说是不是?呃!”
&&&&&&猖狂的话语尚在舌尖,她眼眸大睁,缓缓低头,段衡已经将匕首抽了出来。
&&&&&&“噗嗤”一声,殷红的血喷涌而出,将她白衣镀上血红。
&&&&&&段衡在她身上擦去刀身血渍,面无表情。
&&&&&&“——你死了,我不就可以活了吗?”
&&&&&&本想收回刀,血迹却顺着刀背落下,将他双手染上艳色。
&&&&&&段衡不可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发了疯,拼命擦拭,血却越来越多,不仅是手上,身上,脸上,也都满是腥臭,摆脱不掉,挣脱不开。
&&&&&&“子观,你怎么了?”
&&&&&&原本倒下的罗明婷又站了起来,这一次,她一袭素衫,洁白无瑕。
&&&&&&江玉卿担心地靠近段衡,却被他的癫狂之状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