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牛局促的拿眼睛看蒲绍。他本人是绝不愿意和王爷凑在一处的,可又怕拒绝会惹这位尊贵人不高兴。庆南王发起脾气来,据说还是很恐怖的。
无奈,在王爷面前的侍卫头子已然一个木桩……
“过来坐就是了,无妨。陪我聊聊天,说说乡下的趣闻。”
也不知道大牛是真傻还是假傻!
叫他说些乡下事逗趣,结果拉拉杂杂说的尽是田头地脑那点农活儿。
两位公子面上保持仪态,心里早就听烦了。林梦卿不着痕迹的偷着打量了几眼沈聿枫,少侠亦是满眼不屑,但王爷听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还一起呵呵笑,于是众人只能陪着听,万万不敢打断。
终于磨叨完了家里的大公鸡如何懂事,除了能打鸣还会护院时,王爷抬手指了指桌面,“喝口茶润润,大公鸡可是那只花花儿?给我炖成鸡汤的?”
小茶农头一次在王爷面前说的如此尽兴,也确实口干,大喇喇的端起桌上一只茶碗大口牛饮。等一杯茶灌下肚,才发现两位公子齐齐瞪大眼睛惊悚的瞧着他。
挠头,看看茶碗。
桌上四碗茶,就他拿的这一只是月白瓷碗,其它三只都是花花绿绿。他是瞧着就这一只朴素才敢拿来喝,殊不知……
就算他再傻也想到了,能在这个席面上与众不同的玩意儿,十之七八是王爷的用具。
“我、我……这……”手忙脚乱的要拿袖口去擦,可刚才侍弄田地沾了不少泥土脏兮兮,在身上乱摸,他又没有随身揣手巾的习惯。
一头汗,端着茶碗的手都抖了。
庆南王一笑,挥了挥手:“无妨,这碗赏你了,以后你就拿这个喝。”随即往后仰靠在榻上,“你瞧瞧,这碗漂亮不?”
“挺好,跟我家的碗很像,就是小,两口见底不解劲。”
王爷哈哈大笑,拿扇子敲打他的头,“哪有你这般喝茶的?那我再问你,这茶如何?”
“挺好。”
“这是你们茶乡出产最好的茶,只配‘挺好’两个字?难不成你们把尖儿都留着自己吃?供奉上来的到一般了?”
蒲绍心头一凛,飞快的给那头傻牛打眼色。
结果必然无功而返,傻牛永远看不到别人的眼色,再使过去几次这家伙怕是要问:“绍大哥又犯眼疾啦?”
大牛全不知王爷的笑容已经变成冷笑,眼睛里的光彩也变成冷光,只觉这尊贵人日日好吃好喝,眼睛就是亮!
“王爷说笑呢,我们虽然种茶,真正的好茶那敢吃?且就算敢吃也舍不得吃。年年去了供奉的,就指望这点叶子赚些银钱。家里蔬果到是可以自给,但凡油盐酱醋,再买块布,总是要钱使的。”
本来这话说到这儿也就罢了,庆南王脸色回暖,殊不知这傻牛叹口气又道:“就是连年的税赋越来越重,征茶使走了还有官爷,官爷走了还有差役,差役走了还有地保,一层层的要银子。”
抓起一小串葡萄嚼着,转头瞧王爷:“您要是能给说说,把我们茶乡的税赋减一减,那可是天大的好事了。”
又一叹,“前几年收成不好,供奉之后家家也没几个余钱。我表叔家的二姑娘因为置办不起嫁妆就这么一直耽搁了,其实我那妹子长得可好呢,又勤快,又会过日子,现在成了老姑娘,可惜。”
林梦卿全身发抖。
别看坐在王爷身侧,但主子周身散发出的冷冽就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