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觉得他到底长得像自己的爱人而不忍心吧!
“那他是谁?师父你告诉我,他是谁……”江碧白一手紧紧的抓着长寒的衣袖。
“苏墨莲,他叫苏墨莲……”说到这个名字,长寒的声音低沉而婉转,如同深山深处涓涓而出的古琴曲,及其性感迷人。“苏墨莲,墨莲,莲哥哥,即便只是念着他的名字,也是这般的美好。
长寒的心如同三月的桃花,灼灼其华,芳香满园,全都藏在心头为一人珍藏!
“苏墨莲…苏墨莲……他是……”心思百转,江碧白惊讶的睁大了双眼。苏墨莲,他并不认识这个人,但是他知道,母亲的闺名是”苏墨荷”。
能说这是巧合吗!
“想到了……他是你舅舅,只不过你应该不曾听过这样一个人吧,你父母想来是不会提起他的。”长寒嘴角轻扬,极尽嘲讽之意,对于那两个人,要不是莲哥哥临终交付,自己又怎么会放任他们在背叛了莲哥哥后还能肆意那么多年,又怎会将他们的孩子带在身边,照顾他长大。
可是莲哥哥,你为所有人设计好了幸福的路线,却怎么唯独忘了你和我,让你一人独自在黄泉孤寂,让我一人孤身留在这世间,兀自相思暮雪搔白了头发!
长寒知道再也不会有人回答他了,那个英格兰小镇上明媚张扬的少年,他躺在自己怀里时苍白的脸,在最后的时刻他是爱着自己的吧,爱着那个由他救回来、由他赋予了全部人生意义的浮暖。
“那他去哪儿了?为什么不在你身边?”江碧白从来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不曾听说过的舅舅,而且那个舅舅还成了自己的情敌。
“因为他死了!”死在了自己的怀里,死在了自己的眼前。
江碧白只觉得眼前的一切全都变成了镜花水月。倘若长寒心中没有自己,那么自己还可以努力让他爱上自己;即便是他有爱的人了,那自己也不惧和任何人打一场爱情的争夺战。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自己的情敌会是一个死人,还是自己从不曾知道的舅舅?即便这人间你千好万好,可也无论如何都争不过一个活在长寒心中的死人啊!
“为什么爸爸和妈妈从来不提舅舅?”江碧白不解,在来上扬之前自己一直和父母住在神女峰,虽然时有父母的朋友来拜访,却从不曾有人提过这个舅舅。
“因为他们没有资格提他……”长寒冷冷的说道。有些事只有压在心里时还能够控制,可一旦打开了那道闸门,便如滔滔江河怎么止都止不住。对于苏墨荷与江松岩的恨经过了十多年的沉寂后在这一刻似乎又要迸发出来了!
听着那些父母辈的往事,江碧白清楚地看到长寒眼中的恨,有对自己的,但更多的是在提到父母时……
“师父……”弱弱的唤一声师父,江碧白接受不了来自于心上人怨恨的目光,即便是不爱,但也不要恨啊!
“江碧白,如今你已经有了独立生活的能力了,我也是时候离开了,从此以后你不再是我徒弟,不要再说我是你师父。”绝情的话没有丝毫的迟疑,即便是相互陪伴了五年的人,也不会有点滴的留恋。
长寒的心、长寒的暖、长寒的柔情,全都给了一个叫苏墨莲的少年。为了他,他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徘徊十多年的时间;为了他,他可以将蚀骨的仇恨压在心里全心全意照顾着他的亲人,即便这亲人是伤害他最深的人;为了他,他可以泥足深陷、韶华折煞,只为他苦苦等待来世的缘分;为了他,他可以落笔成花、扬眉浅笑,只为慰寂他临终前的耳边殷语、句句珍重……
“师父,你不要我了吗?你还是要走”江碧白眸光呆呆的,不知看向何处。
“是的,不要了。”长寒丢下简单的一句话便走了,走的决绝,走的冷冽,再无回头的可能。
再也留不住他了,江碧白知道再也没有任何的可能了。
如果没有自己的这一番谋划的话,他至少还是自己的师父,可是现在却是再无可能。适才的长寒,冷冽又满是恨意的眼神太可怕,他的以后,江碧白不敢再去打扰!
第7章 故情不灭
苏家小少爷苏墨莲留学四年学成归来,却不想曾经青梅竹马、许下终身的恋人早已另娶他人。
曾经的”梦落连理枝,白首到经年”到头来却是一场实实在在的笑话,景物不再依旧,人事也非昨日,曾经海誓山盟的恋人再见面却要唤一声”姐夫”;曾经牵着自己走过上扬每一处风景的手再见面已经没有了自己的位置。
在苏家宅院中,看着眼前紧紧牵在一起的手,看着从小相依为命、亲如一人的姐姐脸上的愧疚和他轻抚着微微凸起的小腹,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恋人,眼中是对身边人丝毫不加掩饰的宠爱。
苏墨莲的心狠狠的疼了,是不是自己就不应该回来!现在的自己就是一个多余,从姐姐看江松茗的眼神中就知道他们过的很幸福,如果自己没有回来,那他们就可以一直无忧无虑、毫不愧疚的活着了。
苏墨莲一言未发转身离开了阔别四年的家。街道上的桐花树上开着灿烂的花,每一朵都是那么的洁白无暇,软的好似天上的白云,阳光穿过花束洒在脸上,明明是六月的天,苏墨莲却感到无比的寒冷,冷的他不由得蹲了下去将头藏于膝上,双手紧紧的抱着腿,好似只有这样才能让自己暖和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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