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频中清晰完整地记录了胡靖扬轿车刹车系统被破坏的全过程,画面伊始,林赫深率先迈出电梯,随后,他回眸,目光沉沉,嗔视着电梯,稍许,苏沁磨磨蹭蹭抬脚迈出,她上前,抱住林赫深胳膊,瑟缩不宁,“我们当真要这么做吗?人命关天呐,要不我们找人先把他抓起来,待尘埃落定,再将他放出来,届时,即便他胡靖扬再厉害,也无力回天了。”
“你不会这时候才想临阵退缩吧?”林赫深眼波沉严,狞视着苏沁,他面冷言横,话语恍似尖刀,刀刀见血,“事情走到这里,千钧一发,我们早已没有了退路,胡靖扬若不死,以他的能力,他总有一天会卷土重来,到时,我们岂能有好日子过?所以,胡靖扬必须死,以绝后患,苏沁,我没得选,你同样没得选,你在这里看水,我去去就回。”
话尽,林赫深径自迈向胡靖扬的轿车,苏沁楞怔怔地瞅着他驻足于胡靖扬的轿车前,掀开车头盖,在里面捣鼓了几许,然后,林赫深阖上车头盖,折返电梯口,拽上丢心落意的苏沁,重新走进电梯。
“这两个伤天害理的家伙,合该遭雷劈。”赵亦菲率先破口大骂,满眼都是熊熊燃烧的火焰。
郭希莱也不遑多让,愤怒加懊恼,“真气人,之前,我明明有机会把苏沁这祸害精踢出公司的,结果......我当初应该坚持的。”
“我比你错得更离谱,须知,苏沁原本是进不了凯东集团的,最后,还是我给她出谋划策,她方能如愿以偿。”孟紫怡掩面而泣,“犹记得,靖扬曾经想把这条毒蛇丢出凯东集团,彼时,我还不知好歹地与他大吵一架,都是我的错,是我好了伤疤忘了疼,屡屡对这条毒蛇心慈手软,以致酿成今日大祸。”
孙媛媛揽着孟紫怡细肩,眼泪盈眶,“小怡,你别这样,你何曾料到事情最终会演变如斯啊,眼下,证据确凿,你与其负罪引慝,倒不如振作起来,将这群贼人一举成擒。”
孟紫怡伏在孙媛媛怀里,泣不成声,悔恨交加,“媛媛,我现在真的很后悔,当初,没听你的,没听靖扬的,你说我怎么就鬼遮眼了,一条道走到黑。相比林赫深,我更恨苏沁,她不是爱靖扬吗?难道作壁上观,眼睁睁瞅着他被人谋害,就是她所谓的爱?她怎么这么狠毒啊?”
“紫怡,别难过了,好歹天理昭昭,报应不爽,这下子好了,不管是苏沁,还是林赫深姑侄,他们一个都休想跑。”梁冉咬牙,嫉恶如仇,转而,她忧愠开腔,“只是,如今,凯东集团动荡不安,胡靖扬车祸昏迷已是祸不单行,林赫深身为凯东集团副总裁,一旦落网,势必掀起另一番轩然大波,于凯东集团目前的困境,无疑雪上加霜啊。”
“纵然凯东集团最终回天乏术,对于他们,我也绝不姑息,这一生,我从未如此恨海难填,此仇不共戴天。”孟紫怡斩钉截铁,清雅绝尘的声线,顷刻,冷若冰霜。
随而,孟紫怡拧了拧眉,环视了一圈姐妹众人,疑惑接腔,“靖扬既然打算请君入瓮,那么他又岂会任由别人把他逼入绝境呢?毕竟凯东集团一旦风雨飘摇,其时,他要对战的又何止一个林赫深。”
话语其时,孟紫怡颔首低眉,素手抚着肚子,来回踱步,“既要擒生踏伏,又不能陷落计中,事后,更要在群狼环伺中脱险,他岂能没有后手?后手?后手?请君入瓮?”
其余诸人眼瞅着孟紫怡喃喃自语,均面面相觑,片晌,孟紫怡忽而福至心灵,抑或者称之为心有灵犀,她倏然竖起一根手指,“啊”了一声,随后,霍地转身,水眸放亮,盯视着郭希莱,“对,请君入瓮,若要请君入瓮,那么,又岂能没有饵呢?”
郭希莱怔愣几许,会心一笑,“所以,我画的琪瑰湾图纸就成了饵,但同时,靖扬笃定自己也画了一份图纸,尽管未必会派上用场,可有备无患,皆因林赫深和苏沁一旦真铤而走险,出卖公司,那么,无论这两人把图纸卖给了谁,都不是一时三刻可以拿回来的。譬如,现今的君远集团他们就坚持说,图纸是他们真金白银买回来的,其余的他们什么都不知道。再如,眼下,凯东集团内有家贼,外有强敌,兼且,工程拖一天就亏一天,哪里拖得起啊?因此,除了清除家贼,还必须雷厉风行,启用后备方案,以震慑强敌,好等那些人认清形势,自行偃旗息鼓,从而,稳定大局。”
“说得没错,那么,明天我们就从清除家贼开始。”孟紫怡目光狠绝,一言而定。
随后,孟紫怡带着郭希莱回了趟白湖别墅区,在胡靖扬的书房里,她们果真找到了琪瑰湾的后备方案,若说郭希莱的图纸更着重于设计,主打华美,那么胡靖扬这份则更着重于结构,因地制宜,与周边的自然山水融合为一,颇为诗情画意,毫不逊色于郭希莱那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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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时间,林赫深家,灯火通明的客厅,气氛冷得降至冰点,倏地,“嘭”的一声,伴随着林赫深暴跳如雷的咆哮,酒杯砸地,红酒四溅。
“岂有此理,那个女人手头上到底有多少钱?大着个肚子也不安分,还妄想和我争,行,放马过来,难不成我在商界明争暗斗十几年,尚不如她这么一个洗手作汤羹的女人吗?”
苏沁单手支在沙发扶手,指尖拄额,有气无力,“我劝你还是别小瞧了这个女人,以免功败垂成。”
林赫深落座在侧旁,冷哼,眸含讥讽,“莫非我还怕她一个女人不成,胡靖扬都已经被我打垮了,躺在医院里当植物人,哼,算他命大,居然让他从鬼门关里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