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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b市逐渐亮起斑驳陆离的霓虹灯光,华灯璀璨,火树银花,蓝月会所灯火辉煌,华盖云集,车马盈门。
叶远一手搭在沙发靠背上,一手捏着酒杯,轻轻摇晃了下杯中酒,浅酌一口,“听说你接下了当前轰动全城的那桩案子?”叶远侧身瞅向裴绍,慢悠悠开腔。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此乃金科玉律,我不过区区一介俗人,看钱做事,既然有人不吝出价,加之,我早已摩拳擦掌,期待与李傲明一决高下,而今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裴绍挑唇,一番言论说得天经地义。
徐北城勾唇浅笑,顺理成章找茬,“你倒是不怕得罪姓严那只老狐狸,恐怕他如今把你生吞活剥的心都有呢。”
裴绍坦然接茬,满不在乎,说道,“我干的本就是得罪人的行当,若是官司打赢了,则得罪输的那位;若是官司打输了,则得罪自己的委托人。与其投鼠忌器,倒不如随心所欲,但求无愧于自己。”
话落,徐北城点头,聊表赞同,尔后,变换了下坐姿,鄙视道“那严羽平日里一贯胡作非为,他老头子严天也不遑多让,为人专横跋扈。得道多助,失道寡助,眼下甭提多少人翘首企盼严羽自食恶果、锒铛入狱呢。”话语尾声,徐北城醇厚成熟的声线渐渐染上了讥笑,俨然一副幸灾乐祸的口吻。
叶远尚有一事不明,于是,他唬着脸,站起身指着裴绍,语带调侃,质问,“听闻那个苏沁家境寻常,怎的会有那般财力,非但闪瞎了你的铜钱眼,还砸得你财迷心窍,竟连老严家穷凶极恶的威吓都置之不理了?”
“那有什么可大惊小怪的,不是还有林家那位吗?”徐北城打岔,回得理所当然。
不曾想,话音刚落,裴绍竖起一根手指摇晃着,不以为然,道,“no,no,no,不是林家的,据来人自我介绍,她是苏沁的一个闺蜜。”裴绍抿了口酒,激动道,“小姑娘一来就推给我一张不曾填写金额的支票,并且扬言随我去填,我还从未见过如此阔气的雇主,当即五内翻腾。”话语其时,裴绍一脸的心潮澎湃,不自觉地手舞足蹈,引得徐北城和叶远哈哈大笑。
末了,徐北城狂笑不止,调谑,“你莫不是遇上骗子了吧,一个小姑娘何来如此财大气粗?”
裴绍漫不经心瞥了他一眼,回答,“那是你们没有身临其境,小姑娘华容婀娜,气质婉丽,单说她握茶杯的手势吧,兰花指翘得那叫一个赏心悦目,典型名门淑女的握法。含辞未吐,气若幽兰,这种高门贵族世世代代沉淀下来,镌刻在骨子里的金尊玉贵,并非一般豪门富户能够比拟的。关键是她手腕上戴着的夜明手镯吖,珠宝玉石、珍稀古玩见多了,你们亲眼见过那玩意吗?那手镯冰晶雪亮,我敢断言那是当年宫里出来的物件,现今可是有钱都买不到的呀。”话尽,裴绍眼神坚定,大手用力拍了下沙发扶手。
“不足为奇,b市这个地方曾是皇城根下,卧虎藏龙,没准还真是一尊大神呢。”徐北城听后,正色道。
“正黄旗后裔,倘若时光倒退一百多年,那么,我们这些常日里众星捧月的人物,也得卑躬屈膝,恭敬请安,唤一声:格格吉祥。”一直默不作声的胡靖扬饶有兴味插嘴。
“那不得了啊,该不会是爱新觉罗吧?”叶远惊呼。
徐北城唇角上扬,“未必吖,也可能是叶赫那拉。”
裴绍狐疑的视线望向伫立在吧台前,昂藏七尺的胡靖扬,不解问,“你见过?”随后,他恍悟,拍了下脑袋,“哦,你应当见过。”然后,他挑眉揶揄,“看来知之甚深呐。”
对于裴绍明显的调笑,胡靖扬置若不闻,径自拔开手上那瓶朗姆的酒塞,棕色酒液缓缓注入酒杯。
裴绍不曾指望胡靖扬会搭理自己,他怡然自得燃起一根香烟,嘚瑟,“哎呀,她如此大气,反倒让我无所适从了,这填少了,感觉对不起她那镯子;这填多了,显得我狮子大开口,俗不可耐。斟酌半天,随意填了个五千万,意思意思。”
“一桩对你而言易如反掌的案子,你收人家五千万,还敢在这里大放厥词你没有狮子大开口,真够可以的。”胡靖扬想起那个柔枝嫩叶,令自己百爪挠心的女人,抿了口酒,幽幽地怼了裴绍一句。
胡靖扬这么一怼,登时逗得叶远和徐北城抚掌大笑。
裴绍反思片刻,着实有那么一丁点不要脸,尔后,讪讪然,转移话题,“老胡,白湖酒店可是你旗下的物业,你不站严家,这个显而易见,只是你似乎也不站苏沁,那么,接下来你到底有何打算?”
闻言,胡靖扬浩瀚如海的黑眸顷刻间变得晦暗不明,唇角冉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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