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我总能等到他转身看我的那天,哪怕一眼。”
“为了这一眼你等过了几个秋天,也不知那一眼能不能万年。”
“这种感受你不是比我更懂么?”
千宁目光炯炯盯着她,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有穿透力,虞应是被反问的语塞,立即躲开她目光,心里咯噔一声:怕是千宁看出了什么?
“我……我……啥也不懂,先走了。”
虞应是仓皇逃开,出去的时候天空飘起了淅沥小雨,气温骤降,凛冽的风呼啸而过,冷雨打在脸上,让人睁不开眼睛。放学了,走读生推着单车陆续从她身侧走过,她抱着书冻得瑟瑟发抖,踩着路面坑坑洼洼的积水飞快地向宿舍走去。瞬间擦身而过,她蓦然看见穿雨衣、撑雨伞的人群中,一位少年鹤立鸡群,没带任何雨具,在这恶劣的天气里缓慢骑行着。
她心头一亮,脱口而出:“许知初!”然后追着他狂奔数米将其拦下来。
他的刘海已经湿透,分成几缕贴在脸上,水滴不断淌下来。
“你怎么不穿雨衣呀,是没带吗,我宿舍里有你等我一会儿,我去给你拿。”
“不必了,谢谢。”
“为什么呀,你家离学校也不近,淋着到家都成落汤鸡了。”
“我从来不带伞,雨天、雪天……”
“是穿了影响你颜值吗?”
“因为我喜欢雨雪,所以从不躲着它们。”
“?????”
这时陆秋以走了过来,撑着伞,满面堆笑,无视虞应是对着许知初说:“初初,走吧。”
他朝她微微一笑,骑上车载着陆秋以离开了。
“再……”虞应是举起的手僵在半空中目送他们远去,站在深秋冰冷的雨水里,一句再见未来得及说出口。他的伞有人为他撑,他淋湿了有人心疼,她的关怀被拒绝的掷地有声……冷风打穿了校服,浑身寒毛直竖,她却并不感觉那么冷了。如果一切的关怀在意仅仅是她单向的奔赴,的确索然无味。
金秋十月,对学生来说每年最大的盛事——田径运动会即将如期举行,学校领导商议决定废除高三参加的传统,没想到引起整个高三同学的暴动,大家倾巢而出将校长室里里外外围了个水泄不通,与宋学恩、林昌成等据理力争,主要围绕三点:一、高一高二比赛校园里锣鼓喧天,广播齐放,高三同学根本无心听课;二、这是在高中最后一次运动会,大家想好好感受一次集体的力量;三、高中三年时间,而高考成绩如何完全不在这三天,反之劳逸结合更能提高学校效率。
校领导召开紧急会议,经过高层仔细探讨得出结论,这群小祖宗不好惹,现在又正值冲锋陷阵的关键时刻,尽量不要惹得他们不开心。最后愉快的决定,允许他们参加运动会,但取消参加元旦晚会的资格。
得到消息的学生们虽然心不甘情不愿,但用元旦晚会换运动会算是不亏,于是欢天喜地的开始筹备运动会相关事宜。
体委丁原一下子忙碌了起来,订班服、采购比赛所需用品,时常被校方召集开会,还要利用课余时间统计参赛名单,男女子合计三十多项赛事,运动天赋较好的却只有少数几名,如何说服大家踊跃报名成了眼下最大的难题。
下课,丁原与值周老师要了特权,将大家留在教室里,目的是互相推荐,确定参赛人选好要让大家尽早安排训练。
他站在讲台上,又搬了把椅子让梁羽陵坐在边上负责记录,堂下一片热烈的讨论之声……
丁原大声道:“首先是走方队的领队,也就是举牌人员,大家认为谁比较合适?”
大家都知道运动会举牌历来是班花的事情,因为代表了整个班级的精神面貌,三年二班虽然美女如云,但说要评出个一二三,也确有难度。
“柳墨黎。”一个声音喊道。
柳墨黎立即推诿:“哎……别叫我啊,我都举了两年了,你们没看腻观众还看腻了呢。”
“就因为举了两年有经验,这个提议我觉得ok。”王韬接话。
“k你个头啊,我还觉得应该给新人机会呢。”
“那千宁!”又有人喊道。
千宁摆摆手,一头趴在桌子上,开启鸵鸟式自我保护模式。
大家见没戏又高呼:“童雪歌!”
童雪歌微笑着,先对大家鞠了一躬,大大方方道:“谢谢大家的举荐,但是今年运动会我有事情做了。”
“什么事?”熊成志问。
童雪歌不疾不徐,像卖关子似得,缓缓说道:“主……持……人。”
顿时引来班级一片“哇~”的羡慕之声,大家从来不知道童雪歌还有主持的特长,更何况校园广播的主持人,每年仅有一名,每次竞选都颇有千军万马过独木桥的气势,据说有土豪家长花钱打点校方才让孩子得到这个锻炼的机会,而童雪歌就是普通家庭的小孩,她是如何凭实力排除万难的呢?
“那男主持是谁呀?”
“是……文老师噢~”
整个班级再一次沸腾起来,空气中充斥着醋意与桃心。
“那要不然……虞应是吧。”童雪歌像虞应是投去鼓励的眼神。
本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吃瓜群众虞应是此刻正在吃辣条,听到有人说自己的名字,一大口辣条没嚼烂直接咽了下去,噎得翻了半天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