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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道,是荧舞乱飞的蛾,扑扇翅膀,群涌而至。
叶泽侬的嗅觉极佳,此刻却迟缓地接收到来自许奕身上的味道。
那些味道应该是掺了毒,麻痹了叶泽侬的神经,放空他的大脑。
伸出的手方向是许奕乱发的脑袋,半道硬生生改了个方向,只拍了拍他肩膀。
很多话堵在喉咙口,看见许奕一身狼狈的瞬间,变成气,塞回了肺。
无话可说,甚至是他项颈间刺目的吻痕,都让叶泽侬感到茫然。
许奕看出来他的不自在,没戳破,顶着满身信息素回来,他已经做好了摊牌的准备。
一天的事情太多,脑子也乱糟糟,回到寝室,许奕只觉得累。
他要先去洗个澡。
叶泽侬不发一语,在背后看他踉踉跄跄走向浴室,合不拢的腿还有尽力支撑的脊柱,一处的一处,都化身积压不散的怒意,生生碾碎叶泽侬的心脏。
许奕关门太快,没来得及瞧见他黯黑的眼瞳里奋力压抑的寒光。
温水冲在身上,紧绷的肌肉有了片刻的休息。
不愉快,哪怕是和唐默宁做爱,也不愉快。
胸口没有畅快淋漓的快意,两人在结束时候吵了架。
是许奕单方面和他闹起来的,唐默宁真的不懂自己,性爱过后,没有温存,只有评价。
肌肉含量,抗压能力,专业术语从他薄唇里吐出来,许奕并不想听,只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他一心爱人,对方眼里只有什么该死的提升与长大。
唐默宁想为许奕清理,再抱他去指导休息室,许奕不肯,挣扎地从他怀里跳下来。
射在体内的东西流满了内裤,湿哒哒黏糊糊的。
就像唐默宁说的,不懂他为什么逞强。
许奕也不想逞强,从操场走回寝室的路上,上楼梯还不住牵扯到腿间难于启齿的地方,难过得他都想要哭了。
唐默宁逼问他还喜不喜欢他,喜欢的,喜欢到心都可以掏出来。
但是唐默宁自己呢,什么强大,什么爱哎,都是狗屁!
许奕才不想要变得强大,许奕只想要爱。
不合的理念惶然是重拳,逼得许奕开始迟疑,自己是不是一直以来都读不懂唐默宁,也融不近他。
水流裹挟了部分的精液,还有一些含在更深处,手指塞进去勾动,许奕脑子都要爆炸了。
又抹了三遍沐浴露,从被咬伤的腺体到大腿内侧,唐默宁的信息素还是冲不掉,顽固不散。
许奕放弃挣扎,在包成团的衣裤里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
是条项链,上面挂军牌,军牌里面还嵌着东西,像是什么植物的种子。
莫名其妙的玩意儿。
这应该是他抱着唐默宁脖子时,从他脖子上胡乱扯下来的。
没过多在意,许奕把它塞进兜,将衣服丢进衣筒里。
他出来的时候,叶泽侬微微向后直起脊背,留了个沉默的侧脸给许奕。
“我喜欢的人是个Alpha,喜欢了很久。”
这句话出乎意料地并没有引得叶泽侬多大反应,在熄灯铃中,他抬手关灯,侧躺缩进被褥里,像条沙虫,全场无声。
就这么没话说吗?
许奕皱眉,故作轻松道,“你要是觉得厌恶,我可以申请换寝。”
良久安静,在许奕以为叶泽侬要睡着时,他动了动,没回头,只是说,“我不讨厌你。”
估计怕许奕多想,叶泽侬又强调道,“你留在这里,就住在这里。”
军牌尖锐的角嵌入掌心,划出道道泛痒的痕,许奕摸黑把玩它许久,才轻轻“嗯”了下,“谢谢”两个字也不知道叶泽侬有没有听见。
这个晚上,叶泽侬失眠了。
身后人呼吸声清浅有规律,他才换了僵硬的睡姿坐起来。
毫无睡意,窗帘没拉严,远处闷闷的雷响配闪电,紫光一闪,刹那照亮许奕静谧的睡颜。
叶泽侬片刻失神,他躺下,这次正对着许奕。
屋外漂了雨,对着这张脸,叶泽侬目不转睛。
脏了的东西,就不能要了。
他抬手,魔怔一般向前去,在掐住许奕脖子前,猛然回神。
退后几步,几乎凭着惯性摔倒在地,落魄又可笑,清醒过后,只剩下对于失控的后怕,心脏在捣鼓,重重敲击耳膜,叶泽侬仰头,后背布满虚汗,像离水的鱼一样大口呼吸。
药本来是专门留给许奕用的,他倒了三粒,熬到深夜才勉强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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