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是……在许自己长厢厮守的诺言?萧索如遭雷劈,呆呆怔在当地,半句话也说不出来。
沈砚上前戳了戳他:“怎么傻了,不喜欢我赖着你?”
“我……怎会!”萧索侧过脸、垂着头,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着水中的桂花。水面漾出一圈圈的涟漪,细看水里的手,正轻轻颤抖着。
沈砚以为他不高兴了,强行掰过脸来,只见泪痕宛然,他却还在掩饰。
“怎么了,怎么又哭了?”他忙扯出袖中柔软的内衬给他拭泪,“真是水做的,好了好了,别哭了,看得我心疼了。我有哪句话说得不对,你骂我就是了,哭什么呢!”
萧索清清嗓子,手背一擦反而又沾上些水渍,只得转过脸说:“哪里哭了,不过是眼睛里溅进水了。你越发会甜言蜜语了,只哄着我高兴,谁信你!”
沈砚从后面抱着他,脸贴着脸说:“我自来甜言蜜语,谁说是从今日开始的?哄一日是哄,哄一辈子就是情深了。你不信我,还信谁去?”
一辈子,他说一辈子。
“你说,一个人能同时喜欢两个人吗?”他小心翼翼地问,只怕惹恼了他,破坏眼前旖旎的气氛。可他又忍不住去问,忍不住去猜,忍不住拿自己和他心中的那片白月光比较。
沈砚想了想说:“应当,可以吧。”后宫佳丽三千,皇上还不是雨露均沾,不但如此,还成日惦记着前朝的男子,时不时换换口味,可见是能的。
萧索默然片刻,点点头:“知道了。你先在外面等吧,我做好了端出去。”
沈砚笑道:“你等着,我去把宝玉抱过来给你瞧。这小东西最近长胖不少,估计你都抱不动它了!”
他笑吟吟地去了,萧索见他走远,拍拍自己发烫的脸颊,望着水盆里的倒影,只觉得心烦意乱,不禁一把抓碎了。
岂能如此贪心,他才承诺了自己一辈子,难道还不足?明明只求陪着他的,又得寸进尺求他的喜欢。现在如愿以偿,竟还想要一心一意,当真欲壑难填!
沈府后花园中有片天然的湖泊,当初建这宅子时,绘图之人见此处景致甚好,又想省些功夫,便将这湖圈在了园中,如此便可两全。
沈砚命人在湖中水榭里摆了一桌酒席,又将萧索做的桂花糕、桂花藕都拿来。入夜时分遣退众人,单独带着他在此赏月。
今夜良宵,桌上摆的果品甚是丰盛。沈砚掰开一只果仁月饼同他分食,又斟了一杯桂花酒与他:“你沾酒便醉,喝完这一杯,就不要再喝了。”
萧索就着他手里的喝了半杯,又劝他:“你也不要喝酒罢,万一醉了可怎么好?”
沈砚将剩下的半杯一饮而尽,得意道:“我是千杯不醉的,这桂花酒甜兮兮的,喝一缸也没事儿!难得有机会喝酒,今日又高兴,此时不多喝些,更待何时?”
他一杯接一杯,果然不觉得醉。萧索看得奇怪,问他:“你平日恣意纵情,怎么像几年没沾酒似的,这样贪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