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重又靠进他怀里,笑问:“你今日怪怪的,是怎么了?”
半晌没有回音,二人都不作声。
沈砚垂下头,深深望进他那双秋水般的剪瞳里,终于忍不住叹了口气,问道:“你还未回答我,你在意的,到底是谁?”
萧索翻起身,吊着他颈子说:“你怎么还问,难道不知我的心思?”
“你说的对,”沈砚又不禁冷笑,“我还真不知道。”
“你这是何意?”
“何意?”萧索满面茫然,看在沈砚眼里,愈发心寒:“我在你眼里,是不是就是个愚不可耐的冤大头?”
“你到底怎么了?”萧索昂首挺胸地直视他,“怎么这么说话!”
沈砚勾着一侧嘴角,似乎想笑又似乎想哭,回首从抽屉里拿出一沓信,“啪”地摔在桌上叱道:“你说我怎么了?我就这么蠢,让你明目张胆地在我眼跟前写这些东西,竟连遮掩都懒得遮掩!”
他眼中尽是血色,说到后来一把抓住萧索手腕,咄咄逼人地问:“我在你眼里算什么,你究竟把我当什么?”
“我……”萧索眼神一瞥那迭信,目光闪烁着说:“我没有,那不是我写的,不是我!”
沈砚心里“咯噔”一下,脸色瞬间黯然。
他方才半是生气,半是在试他。若萧索一口承认,自己反而宽心,那必是他又胡思乱想,故意设下这局要成全自己。
可他没有,他不承认,他狡辩。只有一种解释,便是真有其事。他不仅不承认,反而百般推脱——这是谎言被揭穿之人的第一反应。
萧索不会如此,他怎么也不能相信。那不是他认识的萧索,不是他的独宝。但眼前种种证据,却又难以忽视。
“的确不是你写的。”沈砚颓然道,“是欧阳旭写给你的,回信。”
“我——”萧索无力地重复,“我没有,是他给我写的信,我并不曾写什么!”
数十封信,落款可以追溯到他还光明正大住在这里的时候。算日子,大约乡试之后便已开始,最早不过问候,慢慢发展为暧昧,中间断过几日,直到他们合住后,用词才渐渐露骨,时至今日,仍然在写。
“卿无需挂心,沈势甚大,于卿之前途颇多助益。余亦深知其中利害,自不会因卿与沈相会之事着恼。只是委屈了卿,时时刻刻小意侍奉他,自是难耐。但小不忍则乱大谋,卿还需尽力忍耐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