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摸摸他头顶,柔声道:“别怕,我心里有数。你当我真傻么,岂能直说?我就跟皇上说梅七乃此案关键证人,未免走漏风声,要将他带去羽林营密审。你放心,以我对皇上的了解,他必能答应。梅七一走,你就不必面对张云简那张烦人的脸,他也不好再插手御史台别的事了。”
萧索想了想说:“那也不行。你这样不是欺君么?将来被人翻出来,又要惹祸的。再说,你带走梅七又审不出什么,到时无法向皇上交待。说不定心怀叵测之人,还会诬陷你暗中救护祁王党人。”
沈砚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地盯着他。萧索摸摸自己脸颊,问道:“怎么了,看我做甚?”
“你担心我?”他嬉皮笑脸的,歪着脑袋问:“是不是?”
“我……我没有。”萧索忙低下头躲闪,“我是不想欠你的。”
沈砚再也不信他的鬼话,眼珠一转,回身倒在榻里,捂着心口说:“我心疼,快去叫郎中!”
萧索拍他一下,嗤道:“快起来,又装病!你没听过狼来了的故事么?”
“当真不是装的。”他嘴唇咬得泛青,装模作样道:“我早年中过一箭,差点儿送命,至今还有后遗症。”
萧索蓦地想起今日梅七之言——他曾在京郊为皇上和言浚挡过致命一箭——顿时急得脸色发白:“你等、等一下,我去叫人。”说着便要向外跑。
沈砚忙拉住他,将人扯到胸前按着,道:“算了,别去了。你现在对我爱答不理的,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死了也罢了,落得个清净。”
“什么时候了,还乱说!”萧索捶他一下。
沈砚丝毫不觉得疼,反而舒服地眯了眯眼,顺势握住他无力的拳头,笑道:“就你这点儿劲儿,还打人呢?以后记着,照人要害掐,那还勉强有几分力。”
“你到底是不是真疼?”萧索无奈地点点他心口。
“真疼。”他忽然正色道,“都快疼死了,你也不来救我。”
萧索气得又打他一下:“我就知道你是扯谎骗我,嘴里没一句正经。”
“不骗你,永远不骗你。”沈砚抬头亲亲他眼睛,郑重其事道:“你不在我身边,我心真疼。”
萧索闻言,态度慢慢软下去,趴在他心口,闷闷道:“不是陪你睡了么。”
沈砚不由得笑了一声:“你拿我当什么了,难道我要你只为干那事儿?你把我瞧得也太混账了。”他捉起他的手凑在唇边蹭蹭,不解气地说:“恨不能打你一顿教训教训,看你还惹不惹我生气了。——只是舍不得。”
萧索侧身躺在榻上,被他面对面抱着,心下一片安宁,玩笑说:“你若打我,我就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