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索磨蹭了一会儿,见实在躲不过,只好牛嚼牡丹地吞了下去。清亮的眼睛望着他,不安地问:“我是不是很没用?”
赶了两日路而已,却一蹶不振到如此地步,如同被抽走魂魄一般。他心里比谁都责怪自己——悬疣附赘,又托他的后腿了。
“又瞎想了,”沈砚叹口气,接着给他喂饭,“那马车颠得跟要上天似的,连着在里面坐了两天一夜,正常人谁不难受!你看那几个老太医,恨不能连胃都吐出来了,你已经很好了。难道个个都是铜筋铁骨,和我们常年带兵的一样不成?”
“可是纪郎中都无事。”他声音低低的,又软又娇。
沈砚禁不住刮他鼻梁,笑道:“他几十年跋山涉水到处跑,不比当兵的差,你一个拿笔的跟他比什么!”
话音刚落,门上响起“笃笃”声,伙计送进汤药来。
沈砚拿起碗吹吹,试试温度,给萧索半喂半灌下去,又回来吹熄蜡烛,搂着人说:“独宝乖,快睡觉,别胡思乱想了。明日要早起赶路,再不睡就睡不得了。”
萧索向他怀里钻钻,糯糯道:“那你抱着我睡。”
“好,我抱着你睡。”沈砚莞尔。
非到极限处,才露出这段娇慵之态。萧索表面温文,心里当真是个邪拧,固执得要命。
他的邪拧。
第117章行路典藏
萧索不到卯正时分便醒了。
沈砚却比他起得更早,黑袍黑靴,一身清爽,正在屋里布置碗筷。
“快起来,吃完启程了。”他招招手,嘴里叼着一只金黄油圈,三两口便吞了下去。一碗粥被他狼吞虎咽吸个干净。
难得,竟不觉得粗鲁。
萧索呆呆看了片刻,摸过袍子、趿着鞋,一面穿,一面迷迷糊糊地去盥漱。水是现成的,沈砚递给他手帕,趁机摸了一把脸,笑道:“睡不醒的时候最娇了。”
“别弄。”他躲开那只禄山之爪,掬水洗过脸,擦着水渍说要束发。
沈砚却拉他到桌边,道:“别倒饬了,一会儿上了车再弄。这会儿先吃饭,我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