帐中安静如水。
宋棠额上渐渐沁出汗渍,双膝跪地道:“将军恕罪,是末将鲁莽!末将实在是担心出事,才会行事如此昏聩,请将军恕罪!”
“起来罢。”沈砚抬抬手,仍旧不看他,“宋副将日后要注意言行,不可再如此鲁莽行事了。以后有什么事,本将军会向你汇报的。”
“末将不敢,将军折煞末将!”他如此说,宋棠焉敢起身,只有不住磕头告罪。
沈砚看得心烦,挥挥手道:“行了,下去罢。”
宋棠出去后,阮桐慢慢站了起来,将兵符给他,道:“将军,刚才他看见了兵符。”
看见兵符,仍旧生事,显然并非鲁莽。
沈砚点点头,捡起那绺头发给他:“他的心思我知道,早晚我会给你出这一口恶气。你先去偏帐歇息罢,委屈你了。”
“我不委屈,为将军,我不委屈。”阮桐目光瞥了内帐一眼,默默退了出去。
十一刚好从帐外进来,见状问:“将军,出什么事儿了?”
“没什么。”沈砚道,“你去把纪子扬叫来,再端几个火盆到里面,命人烧些开水,给萧大人沐浴。”
他们扎营的林子外有一泡水洼,不算大,然在荒漠中已是难得,解决了用水之需。十一应声而去,立刻吩咐人凿冰。
沈砚叹了口气,进去见萧索直挺挺躺在榻上,捂着被子,双手抓着被边,只露出两只眼睛,笑盈盈地看着他。
“还是我的独宝最乖。”他坐到床边说,“他们都不听话,一群混账。”
“你真威风。”萧索发着烧,瓮声瓮气的,“我都听见了,大将军,你是大将军。”
沈砚“吃吃”笑道:“你是头一日知道我是大将军么?”
“不是。”他晃着脚丫道,“只是你总是,嗯……总是让人刮目相看。”
“我真高兴。”沈砚揉揉他发心,凑在他耳边说,“有你这么个小马屁精在旁边跟着我。”
萧索挺身在他唇上贴了贴,垂着脑袋说:“我喜欢跟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