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你……设下圈套?”萧索懵然不知所以,嘴巴张得圆圆的,眼睛也睁得圆圆的,直勾勾地看着他,“我何曾与你……这是,欺君呀?”
“傻小子,早欺了一万八千多回了,还怕再多这一次?”沈砚揉揉他脑袋,“想想看,你和我偷偷摸摸在一起这么久,难道不是欺君?”
萧索眨眨眼,似乎……似乎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话时,十一已同人把滚水与火盆端进来,他又与纪子扬抬进药桶,问沈砚:“爷还有何吩咐?”
“没事儿了。”他摆摆手,“你们下去罢,守好门,不准人进来。把那个帘子盖严实了,别透进风来。”
十一应了一声,大步走了出去。
沈砚将自己袖子卷起来,白色中衣与黑色罩袍交叠纠缠。他又将衣摆扎在腰间,走到床边,揭开被子,抱起萧索放进浴盆中。
“烫……”水虽热,却也能忍受,只是需要时间缓缓。萧索刚刚暖些,还受不住这温度。“别、别,放我下来,太烫了。”
沈砚将他放在盆沿上坐着,一手揽着他,一手握着他脚去沾水,“先试试,慢慢进,一会儿就不觉得烫了。”
萧索腿甚长,维持着这个姿势颇不易,极力抬高膝盖,才不至于没进水中。他脚尖点点水,仍旧觉得烫。
沈砚见状,撩起水淋在他柔嫩的脚背上——上面立刻泛起一层红晕——“哧哧”笑道:“红烧蹄髈了。”
“欺负我啊?”萧索扁扁嘴,蹬着小腿踢了他手一下,不料力道使空,收回脚时猛地跌进了盆中。幸而沈砚还搂着他,否则连上身也要落水。
“这回可不烫了。”沈砚忍不住幸灾乐祸,捞出他来,又问:“怎么样,还凶人不凶?”
萧索气鼓鼓道:“为什么你作恶就无事,还屡屡得逞?我稍稍坏一点,报应就来得这样快。”
“你跟个小奶猫子似的,老天爷也看不下去你使坏。”沈砚打湿手帕,给他在身上擦着适应,“但只我何曾作过恶?你污蔑我,焉能不得报应。”
“行了,不烫了。”他又道,“快快快,进去泡着,一会儿水该凉了。”
萧索一点点溜下去,靠坐在盆边,半烫的水没过锁骨,热气腾腾而起,果觉毛孔舒张、身体舒畅、百脉俱通。
那盆不高,沈砚搬着小杌子坐在旁边,给他擦身。萧索两条胳膊伸直,手掌轻轻相合,拍出一朵朵水花,他还乐呵呵的。
“三岁孩子似的。”沈砚也不阻止他,只是一面给他抹脸、一面念叨:“轻点儿,溅我眼里了。从前没看出来,你怎么还这么淘气呢。”
“我都很久没下过水了。”萧索抿着嘴唇说,“从前我家住河边,我经常下去玩儿。不过我爹说,冬天更易受寒,因为贪凉不注意的缘故,许多人没留神就伤了身子。所以后来就不游水了,母亲也说不去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