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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不,还是我睡。”
“我睡。”
两人你一句我一语。
看得楼梯上的齐木楷、梅初是一愣一愣的。
“停停停,”齐木楷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下楼解围。
“你睡主屋、您也睡主屋,沙发我来睡行了吧。end of discsion。”
最终,白文姍还是住回了纪释原本的屋。
躺在床上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许久都没有睡意。
不知道是经历了第一次渡鬼有些兴奋的原因还是怎么。
她满脑子都是伏矢那略带怆然的记忆。
郭子川赴京城参加科举后。
郭念作为一个母亲,怀揣着对远足儿子的挂念和担忧。
在那满怀牵念的日日夜夜,真不知道是怎样熬过来的。
不知她生前是否也如同伏矢般带着浓厚的残念。
想了会儿,可能还真是。
如若没有强劲的执念,她又何必化为鬼魑也要留在这个世界。
只是不知道属于自己的结又到底是什么。
为何还残留在世间不肯离去。
窗外的鱼肚白再次浮现。
白文姍躺在床上辗转反侧竟是有些饿了。
肚子咕咕叫睡不着,干脆起身去露台呼吸下新鲜空气。
刚从床榻上抬起身子。
欣然看见那一袭白衫准时在日出前盘坐在露台中央。
闻到对方身上飘荡而来的香火味道。
更加饿了。
作者有话说:
赤足和尚,危。
偷窥
“?”
白文姍显然没预料到有人失眠比她还严重。
她可是鬼。纪释的话……应该是人吧?
鬼不睡觉可以理解,但哪有人不睡觉的。
白文姍翻过窗台,坐在窗檐边上。
撑着脸颊看着对方在日出下逐渐明亮的背影。
清晨独有的淡缕薄雾飘散在屋檐间,环绕在纪释身侧缓慢流动。
放眼望去,远处错落的低层建筑之外,那峁山青枝在落下的斜辉中袅娜娉婷。
像一幅没有墨迹的山水画。
与这现代风格的时代背景格不相入,着实有些惹眼。
她突然有些好奇,对方的年龄是多少。
明明看起来和她一般大小。
但梅初和齐木楷二人都管纪释叫“师伯”。
辈分想来应该不低。
听他说话的沉着语气和气定神闲的神态。
也不像年少世事未知的青年。
虽然面孔看上去朱颜绿发,但实际年龄肯定远不于此。
难道,出家还能延绵益寿不成。
那白皙又吹弹得破的体肤,甚至让白文姍都有些几分羡慕。
想到先早在胡同巷子里,她即将被伏矢所伤之时。
对方骤然出现,一禅杖横在她面前的样子。
仿若那刹那间能隔绝所有的危险、恐惧。
纪释这人,平时温得像是一壶清茶,凌厉起来就似瞬间沸腾,吓人得很。
直到对方出声打断白文姍的“鉴赏”。
“你不困吗?”
纪释没有转头,就像脑后长着眼睛似的。
笃定白文姍坐落的方向。
她像被偷窥被逮的小孩,双手立马无处安放。
双颊浮出一色温红。
白文姍不答反问:“你呢……也不困吗?”
还好纪释背着身子,并没有捕捉到她手上的小动作。
“习惯了。”
习惯不睡觉?
还是习惯了清晨打坐?
白文姍不敢问。
全当是对方习惯了准时坐这儿光合作用。
“我今天……”白文姍怕气氛冷场,生硬地找了句话。
“在你渡化伏矢之后,脑中出现了一些画面。”
她还是第一次参与渡鬼。
不知道这是否为正常现象,也不知道这对她找回三魂七魄有没有帮助。
纪释问询:“什么画面?”
“好像是我小时候的事情,有些模糊,”白文姍思索了片刻,“还有个头戴赤鬼的怪异男子。”
“怪异的面具男子?”纪释话音平稳,听不出什么情绪波动。
“嗯,”她蹙眉回忆,“口中尽是些神神叨叨的事,什么化作风雨的白蛇之类的。总之,古怪得很。”
纪释短暂停顿了片刻才道:“替鬼渡身本就不是天道之事。超渡之时,人的灵魄容易受到影响,幻觉和记忆交错难分。”
“渡鬼之人记忆紊乱、万蚁噬心之事常有。更有甚者,或是被鬼魑的执念所吞噬,化作邪物祸害世间。”
白文姍还不清楚原来渡鬼入轮回竟是如此危险。
看赤
', ' ')('足和尚那泰然自若的神态,还以为不过是手到擒来。
而且当时她不过是在最外侧而已,就已经受到如此影响。
很难想象位于涅槃经中心的纪释,会遭遇什么样的执念困扰。
“那你呢?也曾被执念扰志吗?”
纪释双手合在身前:“世人皆有执念,我当然也不例外。”
白文姍顿时来兴趣,抬腿挪到对方身侧,斜着眼偷瞥着对方的表情。
她很是好奇这看似通脱的赤足和尚能有什么样的执念。
“为了钱?还是为了权?”
“……”
纪释双目闭合:“人活在世间哪能超脱于尘。欲望无止,但只要看得开了,就能了却宿缘。”
真是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
白文姍只觉得自己与这赤足和尚相比,那可真是俗得不能再俗。
好像对方张口就是道德仁义,而她满脑子却是烧鹅蒸鱼。
一阵晨风袭过。
风涌夹杂着一张散落在街道上的传单,顺着气流朝着二楼的露台奔来。
白文姍眼角察觉到一笔残影,辨认出是随着气流胡乱拍打的油纸时。
已然来不及躲闪。
她下意识地闭着眼睛,蹙眉静待油纸的“痛击”。
“啪”的一声。
预想之中的吃痛并没有到来。
白文姍眯着眼睁了条缝。
才发现两根修长、没有沾染任何烟火的手指竖在她的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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