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纪释定位到了对方所处的位置。
手中凝出一个指型,朝着【塔】的西南角使去。
一道怒雷凭空而现,轰鸣般的撕裂在【塔】那坚不可摧的墙壁上。顿时电光石火,碎石颓塌。
烟雾散去之后,一扇由怒雷强行劈开的出口出现在众人视线里。
一头口中獠牙暴起,身形魁拔虎势的猛象从中蹿了出来。
宋婧看见对方的模样,下意识就往赤足和尚身后躲。
这猛象,一看就不是吃素的。
猛象张开深渊般的巨嘴,发出震耳欲聋的怒吼声,踏着粗壮的象腿朝着众人奔来。地面都在对方的脚印下变得晃动。
可宋婧却眼睁睁地看见猛象越来越小。
奔跑到众人身前时,已只有半个手掌大小,哪里还有先前一丁点威风的模样。
纪释蹲下身子,将对方拾在掌间。
“吱吱。”
六牙像是个抱怨,又像是在撒娇。
嘴里叽叽喳喳地叫个不停,伸出小胖鼻子在赤足和尚掌心挠来挠去。
“好了、好了,”纪释像个无可奈何的老父亲,声线温柔地安抚着对方,“我这不是来了吗?别生气了。”
“吱!”
哪知道六牙根本不领情似的,小脸扭到一边,嘴巴翘得老高。
只有扑闪扑闪的大耳朵透露着它内心的欢愉。
本还淅淅沥沥的绵雨随着长鼻豚鼠的心境而逐渐放晴。阳光透过乌云洒在地面,将几人映得波光粼粼。
渴望自由的灵魂
纪释在【塔】牌中劈开一道连接外界的出口。
白文姍跟在对方身后从塔罗牌的牌面空间中重新返回了现实世界。
映眼是一片浆糊得黑。
此时他们几人正身处酒吧下的地窖, 地面上洒满了样式各异的塔罗牌。
而【月亮】【恶魔】【倒吊人】【塔】这几张卡牌已经布满了裂痕,失去了应有的光泽。
“没事吧?”
白文姍伸手将宋婧给拉了出来。
明显能在对方的脸上看见迷茫和怊怅,尾指颤动不已。
毕竟是七年来第一次踏上故土。
宋婧显然是有些惘然若失, 白文姍能够理解。
还没等几人站稳身子,地窖深处传来两声清脆的掌声。
“啪、啪。”
白文姍也没有含糊,迅速在身前竖起指印, 看向前方藏在墨色中的人。
“恭喜你们,成功从塔罗牌中逃了出来。”
说话的男子依靠着椅背, 手中举着一杯鸡尾酒浅晃着。
“吱吱!”
六牙尖锐地朝着对方尖叫着, 嘴里露出藏在口腔中的尖牙, 表情无疑透露着它的厌恶。
白文姍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果然是徐钊。
当时她陪齐木楷来这里渡灵的时候,就觉着这人有些不大对劲。没想到……鬼童除秽、这些骇人的塔罗牌,竟都是出自他手。
龙虎山, 到底是什么歪门邪道, 怎能容忍自己的弟子做出此等恶劣的行径。
宋婧听见对方的声音, 整个人犹如触电般怔住。
整整七年了, 她终于是再次见到了对方。
徐钊没有理会那火热的目光,而是将手搭在膝上说:“不过也好。本来也没指望能这么简单就解决掉你们。”
白文姍的余光瞥到地窖边缘,先前逃出的欢欢几人已经被捆在一起, 昏厥在角落里。
纪释神情几乎没有波动,他朝着对方问:“你就是这些塔罗牌的主人?”
“是又如何,”徐钊继续自言自语说:“你们渡化了鬼童,坏了我的大事。甚至还敢到这来自寻死路,真是可笑。”
“放心, 我会把你们炼化为魑, 好好享用的。”
说完还贪婪地看了一眼白文姍。
当对方第一次出现在塔罗占卜cktail时, 徐钊就渴望至极。
他看得出来, 对方虽然魂魄有些缺失,但仍然是个世间难得的胚子。
魂魄至粹,是个绝佳的养魑容器。
如果不是当时正值祖师爷渡灵的关键时期,他真是想冒着被齐木楷发现的风险也要将其据为己有。
毕竟,这种“高级货色”他都好些年没遇到了,错过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有了。
还好对方识相,现在又主动送上前来。那他可就不得不笑纳了。
徐钊甚至都给白文姍将‘位置’找好了,那张【圣杯】牌就最合适不过了。
十年前,他发现了同样魂魄纯净的宋婧。
他耗费了多少心血和时间,才将对方收入囊中。靠着对方的滋养,他一跃成为门派中鲜有的后起之秀。
甚至连派内长老都要礼让他三分。
但和白文姍相比,宋婧根本就不值一提。
徐钊甚至都能
', ' ')('想象得到,在拥有了白文姍之后,他会抵达何等的境界。
彼时,龙虎山将再无竞争可言。
那些门派内瞧不起他的嘴脸,都将被他碾压在地面摩擦。
徐钊想到这,眼神近乎癫狂。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解决掉麻烦,好好享用对方灵魂的滋养。
“快一点、快一点。”
他沉着脸,嘴里呢喃着魔性的话语。
说完又是脸颚一扯,像是变了表情对着自己说道:“不用你说。”
白文姍看着他那精神不太正常的两副嘴脸。
暗暗将雷法凝现,时刻准备施出。
徐钊玩味般地看着众人,从西服胸前的口袋中抽出一张牌,夹在两指之间。
宋婧立马反应了过来,朝着纪释和白文姍唤道:“小心,他要……”
“晚了,”徐钊浅笑着咧开嘴角,转动着卡牌露出了牌面,“世界。”
在对方呼唤出那张【世界】卡牌的名字时,整个空间骤然停止了摆动。
宋婧张着嘴,喉咙中的话语才仅仅说到一半。
白文姍早已看出了不对,她保持着竖印的姿势,雷法已经在指尖凝现,但电光如死寂的相片般停滞。
赤足和尚睁着眼睛,驻足原地。手中禅杖柄间的铜铃在晃动中戛然而止。
整个时空,如被时停般诡异地冻结了起来。
“哈哈哈哈。”
徐钊大笑了几声,从座椅上站起身来。不紧不慢地朝着被冻结的众人走来。
他能有恃无恐的原因很简单。
这张【世界】就是他最大的底牌。
时间停止。
任谁也无法对抗时间不是。
在这冻结的时间中,他就宛如神一般的存在。
所有的一切,都将由他支配。
“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
徐钊好生打量了几眼白文姍,越看越觉得心中燥热。
“没了个鬼童,却得到个至粹魂魄,你说……”徐钊自言自语,“那位大人会不会奖励我。”
在这停滞的时空中,根本没有任何人能搭上他的话。但徐钊却像是个精神分裂般,换了副表情答道:“将功抵罪罢了,赶紧的,别得意忘形。”
这个声音和徐钊原本上扬的声线不同,低沉而又磁性。听起来根本不像是同一个嗓子发出来的。
他绕到纪释的身前,歪着脑袋不屑地盯着对方。
什么旌城半仙,不过如此而已。
“难不成,他们还能翻出什么浪?”
他那带着狂妄的尾音才刚刚落下,空间中响起了另一道如溪流过隙的声音。
【你想看什么浪?】
本该死寂的时空中出现了其他人的声音。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