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晴将信纸放进信封里,“等名单确定下来再说吧。”
她不是张扬的人。
昨天比完,西南队得到了两个小时的训练时间,比之前还多出一小时,但俞近识让她今天休息,明天带她进城里看看手上的伤,正好她也可以把信寄出去。
集训基地建在郊外,要看病还得坐车去城里,骆景去看腿伤都还没回来。
到了万城的人民医院,常晴跟着俞近识,挂了号,看了专家,她本来以为开点药很快就能走,但俞近识说要多做些检查。
常晴看的出来,检查花费不少,好在有省队报销,否则凭她一个人,是舍不得这么花钱看伤的。
城里的医院比乡镇的卫生所大多了,更何况是万城。检查完了,医生又给她开了一些外用的药,因为检查的项目比较多,等结果出来还得一段时间。
俞近识话不多,但带人看病的流程却熟的不行,别人不知道,常晴也大概能猜到原因——俞近识在省队请假的日子,是去了医院复查。
而他生病的那几年,怕是医院比自己家还熟。
正好骆景的腿伤也好的差不多了,原本就没什么大事,修养这几天之后没什么大碍,集训时间只剩下一个多月,自己少一天的训练时间,别人就多一天。
但骆景没想到会在医院看到常晴,知道她手腕受伤,忍不住多问了几句。
四个人在回集训基地的训练车上,常晴几句话带过了手腕受伤的事,反而和骆景说的最多的是其他地方队的男队队员。
“李子茂的进步不小,每天都训练的很刻苦,你对上他胜算还真不好说。这还是我们自己省队的人……除去西南队的,江南江北也有几个厉害的男生。江南队的郑学强,力量大,对拉相持的能力很强……”
“……最麻烦的是江北队的戚无,他是左手。”
骆景:“左手?”
常晴点头,“左手横拍,打法很灵活,而且他的反手很强。一般人反手不是劣势已经很不容易了,而他更厉害,反手还是优势。”
训练车是万城提供的专车,平时都是用来接送各个省队的,自然也大一些,张教练和俞教练坐在前排,他和常晴坐在中间。
骆景听的很认真,等常晴说完情报,他一愣,随后忽然笑了起来。
骆景的笑和戚无不一样,有点腼腆可爱。
但这次,却笑得常晴莫名其妙的,“你笑什么?”
“你刚才好像不是队员,更像是教练!”
骆景回想了一下常晴刚才的表现,还真越想越像。
他知道常晴会分析对手,但对于现在的她来说,女队的对手才是最值得分析的,因为国家队最后选人,是参考集训结束后的总成绩排行,而成绩排行,靠循环赛对打和体能测试综合而成。
男女队各有三个名额,并不会出现混打的情况。
她所分析的这些情报,都和男队有关。
也正是骆景在一个多月后将面对的对手。
这些话但凡从张力或者俞近识口中说出来,都没什么违和感,但从一个十三岁的女生口中说出来,真有些奇怪。
她不像是才十三岁,好像已经二十三了。
回到训练基地,骆景的腿部训练强度降低了一些,但上肢训练和对打训练占据的时间更多,等他的腿伤恢复一些,再重新调回正常的训练安排。
至于常晴则正好相反,俞近识减少了她手腕的训练,至少要外部用药一周时间,才能恢复到正常的状态。
戚无有几次过来,想找常晴练习对打,被骆景拦下了,“她手伤还没好。”
戚无本来要走,但回头一看,想起什么,“你和她一个教练?那不如你陪我练练?”
骆景:“……你们江北队没有对打搭档?”
戚无直接来占了一个球桌,“他们我都打熟了,没意思,咱们两来练练。”
单纯的骆景想了想,自己也对戚无有些好奇,常晴说他左手打的厉害,正好试试看——然后他就被戚无的各种狡猾球骗得天昏地暗,越骗越输,越输越战,后来戚无不去找他,他自己就去找戚无了。
自从因为一个假弧圈输给常晴后,戚无的战术从狡猾逐渐发展为了老骗子。
而骆景,自然地成为了江北队外的第一个受害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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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训的时间过的很快,所有人都在抓紧时间练习。
张力得知俞近识为西南队争取到了两个小时不受打扰的训练时间后,看俞近识都顺眼多了。
每个人的技术都在飞快地进步,今天的胜者,可能是明天的输家。三个队之间也开始交流对打,每个队都有好苗子,和有进步空间的队员。
江北队的实力强毋庸置疑,这些年也出了不少好苗子,但出人意外的是西南队的水平,总体竟然在江南队之上,男队有骆景、李子茂的横拍,女队有宋静静、黎海燕的横拍,何虹的削球等等。
更何况,还有一个常晴。
男女队各三个名额听起来很多,但光是地方队就分了三个,更不要说,一个地方小队里,有多少个天之骄子。
三个名额的争夺,不到最后一天,谁也不知道结果。
集训快结束的时候,出了一个小插曲。
黎海燕找常晴借钱。
这事儿可不一般,要知道黎海燕在宿舍里一向是很要强的人,她和何虹关系更好,借钱能借到常晴那儿,说明是真的遇上难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