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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租车里的聊天主体重新回归到魏春兰身上,她拉着于佩热情佩询问关于新房子的问题,车内喧笑一片。
不同于出租车内和谐的氛围,收到法院传票的杨秋红此时已经气炸了。
她怒气冲冲跑到孟凤梅家中,一巴掌把传票拍在桌面上,扯着嗓子大喊:“凤梅!凤梅!你得替我想想办法啊!”
于忠明还在外面跑车,没有回家,替她开门的是于晓洋。
于晓洋四岁多,哪里见过这么骇人的气势,当场吓得眼泪汪汪,以为杨秋红要打他。
从房间里赶出来的孟凤梅瞧见自家儿子哭成一团,连忙跑过去抱住于晓洋亲切地哄了两句,“晓洋不哭哈,乖,你拿着玩具去房间玩,妈妈和你大奶奶有点事情要谈,快去。”
小孩子很好哄,收了眼泪,抱着玩具往房间里去。
等人一走,孟凤梅这才收回视线,拿起桌上的传票看了一眼。
“传票下来了,那也没办法,只能请律师。”孟凤梅说。
听到对方不咸不淡的回应,杨秋红冷冷一哼:“凤梅啊,你就真这么狠心,不给你婶子想想办法?”
孟凤梅眸子闪过一丝不耐。
她简直被这件事情烦透了。
这两天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前些天和林香芬一起把老房子的钱退了回去,她仿佛被挖去一块心头肉。
五万块,那可是五万块啊!
到手的鸭子都让给飞了,她怎么能咽得下这口气?
可小谭请来的律师牙尖嘴利,条条例例给她一一列出来,吓得她和林香芬当场脸色煞白,为了谨慎起见,她和林香芬也去别处咨询了律师,发觉胜算不大,最终两人一商量,才不情不愿答应退款。
为这事她好几夜没睡好,这两天状态稍稍有些好转,孟凤梅又拿事情来烦她,一进门还把于晓洋吓哭了!
“我也没办法啊,于佩那脾气你又不是没见识过,我能有什么办法,她压根不听我一句劝。”孟凤梅心里尤有气,认命似的说。
杨秋红一听,气急:“你没办法去劝,难道忠明也没办法去劝?于佩是他亲妹子,他的话一点也不管用?我看呐,他是不在意我这个婶子。凤梅,他不在意我这个婶子,那就是不在意你,你知道不!”
孟凤梅心里冷笑。
都这个时候了,杨秋红还不嫌事情够乱,还来挑拨她和于忠明的关系,得亏她现在也被杨秋红弄烦了,换做之前,她说不定还真信了杨秋红这番说辞!
“婶子,你也别怪忠明,他替你去说过好话,被于佩赶出来了,你也得体谅体谅他,他身上担子重,也不能整天跟于佩耗着。况且他和于佩的关系从小就不怎么好,人家虽然是他血缘上的亲妹子,实际上并没有多少感情,他的话也没什么作用。”
“婶子啊,这事你别恨忠明,要恨你就恨于佩,都是她咬着不肯放,坚持要告你。”
眼看孟凤梅要当甩手掌柜,杨秋红冷冷笑了两声。
上次她就该知道,求别人都是没用,还得自己来处理。
什么亲戚朋友,都是假的!
杨秋红收起传票,脸上冷静下来,没什么情绪地说:“懂了,既然婶子让你为难,那我以后都不来为难你了。”
出了小区,杨秋红马不停蹄赶回去。
在街角杂货铺的台球旁一堆吞云吐雾的不良少年中,她精准锁中目标,走过去冷冷道:“孟东,你跟我回去,我有事情和你谈。”
孟东靠在台球桌旁边,抖了抖烟灰。
他没想回去。
瞧见前方的女人异于往常,有些沉默,他眯了眯眼,还是抬了脚步。
等人回到家里,杨秋红合上门,劈头就问:“孟东,你前几天没去找强哥?”
她还以为孟东之前会给于佩一点教训,让于佩吃点苦头,长长记性,没想到一转眼连法院的传票都送到家里来了。
一看于佩就没收到教训,要是真被人教训一顿,于佩多少应该有点忌惮!
孟东靠在门框上,重新点起一支烟。
并不宽敞的屋子里瞬间充斥难闻的烟味,杨秋红受不了,连忙推开窗户散味儿。
听得身后的人淡淡道:“强哥最近在避祸,让我们都老实点,别惹事。”
杨秋红搭在窗户上的手一顿,不可思议地回头:“这么说,你现在就亲眼看到你老娘被被人送到监狱去?”
孟东吸了一口烟,没作声。
算是默认。
杨秋红当场崩溃,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别人靠不住,亲戚朋友靠不住,没想到自己儿子也靠不住!”
“老天爷啊,我怎么这么命苦啊!”
“我这样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我还不如喝了药去见阎王!”
……
杨秋红毫无形象地在地上撒泼,看得孟东直皱眉头。
他猛吸两口烟,将烟蒂踩灭在脚底,从桌子底下翻出一瓶农药,走上前,
', ' ')('往杨秋红面前一摆,“喝吧。”
“你要去见阎王,你现在就喝,当场喝,我正好给你收尸。”孟东顺手把瓶盖拧开。
一股难闻的农药味迅速蹿进鼻腔,杨秋红坐在地上连连退了几下,身子远离那瓶催命符,生怕沾到一丝半点。
确定农药泼不到她身上后,她又开始嚎啕大哭。
“作孽啊,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儿子要拿农药逼死我。”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出了事没人帮我,大家都盼着我去死呢!”
……
受不了她没完没了的抱怨,孟东一脚踢翻农药,打开门走了。
等人一走,杨秋红顾不及衣服上沾上农药,立即趴在窗户上,将脑袋探出去,留意孟东的去向。
得,孟东这次肯定有行动!
杨秋红心情好了一些,收住眼泪,若无其事开始打扫泼在地上难闻的农药。
另一边的于佩刚刚到达新房子,也准备开始打扫。
魏春兰比较积极,抱着吸尘器,进门就要开始清理。
等她环视一圈,发觉屋子里灰尘的确比较多,她不禁摇头:“啧啧,拿吸尘吸都不一定有用,我觉得还是拖把好使,佩佩啊,卫生间在哪里?我先去弄点水过来,把大门上的灰擦一擦。”
不等于佩接话,谢屹抬手替她指了指方向。
魏春兰放下吸尘器,转身走向卫生间,用新盆接了满满一盆水。
她躬着腰四处指挥:“瞧瞧,这墙壁上的灰,还有那阳台上的灰,这都得拿毛巾擦。”
魏春兰自顾自地说着,上前去干活。
吸尘器放在一旁,没人管,谢屹拿过来,开始使用。
眼瞧着魏春兰和谢屹非常迅速地进入干活的状态,于佩被剩下,一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
她四处转了转,思考着家里还要添点什么东西。
特别是卫生间里,不能少东西。
她走到卫生间检查,看着顶上的照明灯,突然一愣。
冲出来,直直停到谢屹面前,狐疑地问:“你刚才怎么知道卫生间的方向?”
谢屹以前没来过,和魏春兰一样,他应该是头一回过来。
怎么魏春兰不知道卫生间在哪里,谢屹会知道?
这不合理。
谢屹闻言,躬着身子头也没抬,淡淡解释:“这种房间结构我见过不少,卫生间只会设在两间房的中央,这是最合理的安排。”
“是么?”于佩喃喃。
她差点忘了谢屹是搞工程的,的确见过不少户型。
收起怀疑,于佩转身继续去卫生间里检查。
等人一走,躬着身子的谢屹这才微微抬头,目光缓缓落到卫生间方向,唇角轻扬。
在新房子里用心打扫着的三人并不知道,原先的小区里,已经被人找上门。
孟东带了一帮小弟,在星苑小区门口等了半天,一直没等到于佩。
他有点烦躁。
上次蹲点,明明是这个小区,怎么今天蹲不到人?
目光落到二单元201一直黑着的窗户,孟东眯起眼,心里生出一股躁意。
他点燃一支烟,猛吸几口,过了五分钟,再一抬头,二楼的灯依旧没亮。
难不成上次打草惊蛇,于佩换地方了?
把烟蒂扔进草丛,孟东急不可耐地往小区里面走。
身后的小弟赶紧跟上。
孟东叫停他们:“外面守着,人太多容易惊动门卫。”
身后的人依言停了下来,乖乖守在小区外面。
孟东边往小区走,边把卷起的长袖放下来,遮住手臂上的纹身。
趁着天色渐暗,光线不明,孟东混过门卫的视线,直奔目标地点。
上了二单元的二楼,他对着201室的大门狠狠敲了几下。
果然,无人应。
难道真转移地方了?
孟东眯起眸子,眼神迸出狠戾,又朝大门重重踢了几下。
哐当一声,门开了。
不是面前的门,而是身后的门。
郑红探出脑袋,打量楼道里独自站着的小年轻,“你找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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