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吗?”声音通过扩音,在黑暗寂静的巷道里显得极其响亮,“需不需要我报警。”
“哦……”笑成已经走到了那个人面前。
只能看见一个大致的轮廓,是一个撑坐在地上的人影,一手压在腰腹上。尽管看不清什么,笑成却能感觉到两道仿若实质的目光,冰凉阴狠的刺过来,正一瞬不瞬盯着他。而在电话里传来那个“报警”的提议时,对方明显紧绷起来。
看来是个犯事儿的。
逼急了不好。
笑成并不畏惧。
他练过两下子,而这人明显是受了伤。
但他也没想惹麻烦,就准备说“不用”,然后从这走出去。
也是刚好,云开月来,一束亮光骤然降落下来,照得整个巷子亮了起来。
偏偏就是这么机缘巧合,月光照在那个人脸上。
笑成倒吸了口气——
这是一张极其年轻的面孔,非常瘦削,平平无奇,但却被一道狰狞的刀疤,斜斜从眼角拉下,将整张脸割裂成上下两个部分。
这是——
他脸色变了几变。
这样一张脸任何人只要见过一次就绝对不会忘记。
他当然也不会。
这是正是他这几日在找的人——“琛哥”!
笑成立刻挂断了电话,在对方警惕的视线中慢慢蹲了下来。
这并不是他印象中的样子。
当年,在被带到琛哥面前之前,笑成都从来没想过,号令港岛堂会莫敢不从的“大哥”竟然这么年轻,年轻的令人难以置信。
如果不是他脸上横贯而过的刀疤,以及身上悍然之势。
笑成几乎要以为他错认了人。
而现在眼前这个人,则比他记忆中的面孔更加年轻了,不光是长相,更是他浑身毕露的锋芒。
宛如实质,择人欲噬。
但笑成看来,却还远不及日后。
毕竟,刚过易折,重剑无锋。
刚流了好多血,头已经开始一阵阵发晕,但是现在绝对不能晕过去……压着伤口的手指狠狠一掐,激痛瞬间像毒蛇一样从脊椎窜上来,差点从喉喽里飞出去。
他狠狠咽了回去。
绝不能让对方看出他已经要支撑不住了。
但这人为什么现在还没有动作?
是在等帮手?是已经看出了他不对劲?
还是暴刘下了什么命令?
他眼里闪过一丝厉色,要不是他刚刚跳车下来时候撞上了膝盖旧伤,加上被那王八羔子捅了一刀子,不然……他冷然盯着笑成。
这是一张生面孔,他从来没见过。
他到底想要干什么?
却没想到那人突然朝他伸出手,陌生的大学仔脸上满是抱歉,“哎呀,抱歉抱歉,没摔伤吧?”
用的是英文。
没听说混沙角的小弟是讲英文的?
他说什么?抱歉?撞到了自己?
这人脑子进水了,还是这是暴刘耍的新花招?
他沉默了,斟酌的看住对方不说话。
笑成又问了句,“你没事吧?”
对上对方戒备的目光。
他尴尬的把手臂收回来,突然想起来,港岛也不是人人都会说英文的,当年他见琛哥,似乎是用也是普通话?
于是特意用普通话重新复述了一遍。
这次对方终于给了点反应。
“你不是暴刘派来的?”
笑成一怔,暴刘?
“那你是谁?”
对方说的普通话极其不标准,笑成思考了一下才理解过来,“我不知道暴刘是谁,我是来这边旅游的。”他表情十分的真诚,“刚刚真是不好意思,补偿你医药费的。那……要我送你去医院吗?”
他自己丝毫没有察觉,这样真诚的语气,关心的神态,像极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