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定好拳击虾,面前的电脑屏上,忽然出现了一个视频对话框。
不等尖嘴男拉黑,这个视频自己打开了。
一个俊俏的男人摸着下巴盯着镜头,仿佛穿过电波就能看见尖嘴男似的,男人有一双深如黑碳一般的眼,极不友善地转了转,缓缓开口:“你丫的就是车轱辘?”
尖嘴猴腮男冷笑一声,刚想关掉视频对话框,吊在头顶节能灯泡忽然晃了晃,滋滋滋地闪烁起来。
电费刚交过,门窗也都关了,那么现在的晃电,是什么情况?尖嘴猴腮男下意识地扭头,盯着窗户看了又看很好,窗口那里安静极了。
他暗暗松了一口气。
视频里的俊俏男人却笑了,对着镜头摇摇手指:“别高兴的太早了,现在告诉你,我盯上你了,你跑不掉的。”
屋里温度骤升,尖嘴猴腮男的脸颊不断有油乎乎的汗珠滑落。他瞪大眼珠,猛地出电脑椅下抽出一把水果刀,在视频前左右刺探。
视频里的男人歪过头,眯眼看了看,有些奇怪:“水果刀?你想拿这个杀我?”
尖嘴男狭小的眼珠里蕴满了恶意,索性也不去关闭电脑了,他想抓住这个胆敢招惹他的男人,手指悄悄滑向手机:“报上名来!咱俩面对面的斗一斗!”
“你在询问我的名讳?”男人凭空伸出食指轻轻一弹,不慌不忙地笑道:“可以,等你住进我的储物间后,有的是时间拜见我。”
尖嘴男抓到手机,急忙打开,拨打了110。
视频里的男人指尖一划,指向尖嘴男的手机,装作惊讶的样子:“哎呀,你在报警啊。”
尖嘴男恶劣地笑了,“怕了吧?!”
男人仰面大笑,末了还抹抹眼角:“你真是太搞笑了,一个见不得光的老鼠,竟也想报警寻求保护。”
笑了肚皮都疼了,男人才扶住镜头,眨眨眼:“很好!我就喜欢收拾这阵的人渣。顺便告诉你一声,你爷爷我姓从名宥言,记住了。赶紧报警去吧。”
尖嘴男举起手,阴笑着,电话还处于拨号阶段,嘟嘟响个不停。
从宥言笑眯眯地盯着尖嘴男,牵扯了一下嘴角,笑得更开心了:“忘了告诉你,我是一名大夫,也是一名毒师,更是一名符修……”
尖嘴男没好气地打断他的话:“你废话真的很多,等警察来了,跟警察说去吧。”
从宥言委屈了,离开镜头,开始撒娇:“寅儿啊,这混蛋说我废话很多。你说我该怎么办?”
“就知道,有料爆!”尖嘴男,眼睛一亮,急忙按下录制键。
画外音,并没有如所愿响起。
尖嘴男有些急了,放下手机,他急急敲击电脑,准备顺藤摸瓜,反溯而去,揪出作乱的臭小子。
埋头忙得正欢,忽然,空荡荡的视频里,响起一阵阴风阵阵的狂笑。
笑声带着某种山魈才有的尖锐,差点没把尖嘴男从椅上吓尿了!
从宥言忽然出现在镜头前,低垂的黑眼眸,猛地抬起,他对着尖嘴男龇牙,邪恶一笑:“失望没?!你没找到我,但是我找到你了!请务必记住我的名号!一刻钟后,我定取你项上人头,哈哈哈…”
电脑在笑声中忽然黑下去,屋里顿时安静了,仅能闻见惶惶不安的呼吸声,还是尖嘴男自己的。
门外的走廊响起拖着铁链的声音,阴沉的脚步越来越近。
尖嘴猴腮男举着手机,嘶吼着:“你是鬼吗?我不怕你!我报警了!我报警了!”
一张黄符悄咪咪地出现在尖嘴男的窗口下腰,侧身,擦汗,极拟人化地从缝隙里钻了进来。
哪怕黄符的动作幅度再轻巧,也遮掩不住它只是纸片的事实。
黑洞洞的房里,冒冒然的出现一片会飞的黄纸,足矣令正常人惊到休克。
尖嘴猴腮男拼命重启手机,眼见那片黄符飘至跟前,终于破功,跌坐在地,声嘶力竭地大叫道:“我不好吃,您是邪修对不对?要吃生魂,您去隔壁吧!隔壁是花季少女,比我香甜多了。”
黄符在半空中一个急刹车,停在尖嘴男的脑袋上。
一个拖腔拖调的声音,从黄符上飘出:“你就是车轱辘吗?”
尖嘴猴腮的车轱辘底裤都要吓湿了,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当场否认:“不是,车轱辘是谁?这是人名吗?我不认得。”
黄符纸嘿嘿怪笑着,从尖嘴猴腮男的头顶滑下来,整幅面容终于露出了庐山真面目。
一张由朱砂绘制的五官,拉长了舌头,口齿不清含混着又问道:“你当真不是?”
尖嘴猴腮男赶忙摇头:“我可以发誓,我根本不认得车轱辘。”
黄符上的朱砂脸贼兮兮地笑起来:“那你有叫什么呢?”
尖嘴猴腮男死鸭子嘴硬,为了显得心不虚,也跟着干笑几声:“朋友都喊我小鸡毛。”
“哦~原来你叫小鸡毛啊!嚯嚯嚯~”黄符上的手绘五官,仰面大笑,腾地笑容一敛,问道:“小鸡毛,现在几点啦?”
尖嘴猴腮男低头看了一眼手机,奇怪,一直没有信号的手机忽然又有信号了差一刻钟,就是夜里十点了。
黄符上的朱砂卡了一秒,忽然急速倒流,汇集在中央一点,符纸上端展现出一行黑紫的符箓,上写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今,打中间冒出一道寒气,笔直地扎进尖嘴猴腮男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