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之后,林蒙再见到夏洛克·福尔摩斯时,他有推理出她见过了他那个控制狂哥哥。实际上,即使不用他进行观察后再演绎,他都能肯定麦考夫·福尔摩斯绝对会那么做的,那就是他的一贯作风。
夏洛克·福尔摩斯轻描淡写地提起:“他怎么和你说的?”
林蒙本来想提醒夏洛克再仔细观察,她在第一次和他见面时,就已经给出了数条提示,但夏洛克绝大部分注意力却只放在了和她竞争上,根本就将那些提示给忽略了。她有点想知道他究竟什么时候能反应过来,便没有暗示他。
她心思快速转圜后,好整以暇地开了口,“你哥哥是这么说的:‘给你一百万,离开夏洛克。’”
她故意学了麦考夫·福尔摩斯一贯的腔调,学得相当像,就只是正主完全不会说那样的话。
夏洛克·福尔摩斯:“??”
林蒙顶着他“你继续编”的目光慢吞吞道:“然后我说一百万太多了,给我一万英镑就行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你都看了什么无聊的电视剧。”
林蒙耸了耸肩:“我的潜台词是我乐于反抗权威,还有亲爱的夏洛克,你可以值一百万,但你现在还差得远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冷哼了一声。
林蒙冷不丁道:“我得多说一句,你不会因为我说你潜力无限,你就给我心花怒放了吧。”一下子就将她那句话的性质,给彻底定义成了明贬实褒,夏洛克·福尔摩斯就没有机会多发散思维,所以林蒙觉得她什么都没暗示给他。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客气地反问:“要是我夸你,你会是什么反应?”
林蒙想了想:“好吧。”
既然麦考夫·福尔摩斯这个大魔王般的存在,对这段关系产生不了威胁,那就荡起友谊的双桨,浪里个浪呗。
这么说的意思是鉴于他们俩的熊孩子属性,遇到一起后可不止一加一等于二那么简单。
举个例子来讲,在追踪一个连环杀人犯时,他们俩根据凶手已经犯下的案件,来进行凶手下一次杀人预测,然后他们俩根本没想起去通知苏格兰场,反而是在凶手准备再次行凶时,从一旁跳了出来。
林蒙用看橱窗内模特的眼神,上下打量着凶手:“我就说他会穿着一件过时的定制西装,借此欺骗自己父辈的荣光仍在。”
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甘示弱:“看他的鞋子也能看出来,三年前的款式却仍旧被他保养得有七成新,他家道中落却又放不下自尊心。”
林蒙故作惊奇起来:“哦哦,夏洛克我说什么来着,他妻子真的和他的老朋友好上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对接如流:“如果让我说,我会说那曾是他最好的朋友。”
林蒙眼睛亮晶晶地补充:“不止。对方还多次试图接济他,但都被他拒绝了,他的妻子没办法只能瞒着他接受朋友的接济。”然后就接济到床上去了么。而这件事也成了压垮凶手的最后一根稻草,他在压抑中变态,开始猎杀和妻子同一类型的女人。
凶手:“?!!”
受害人:“??!”
没多久,雷斯垂德带着他的小队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老实说,如果不是受害人为你们作证,我都要以为你们俩才是凶手了,不过好像也没差多少。”雷斯垂德心很累,那名受害人也是。她在不远处的救护车车后坐着,之前就有和警员们讲述她离奇的遭遇,期间心力交瘁地表示自己遇到了一个杀人凶手,和两个疯子,尽管那两个疯子救了她。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以为然:“我不是精神病,我是高功能反社会。”
林蒙眨了眨眼,理所当然道:“我人格相当健全,我的心理医生们可以为我作证。”她以前没有问题,渡过迷茫期后就更不会有问题了,就是有问题,那也一定是别人的问题。
雷斯垂德:“……”心理医生‘们’?
夏洛克·福尔摩斯也不信:“你反过来欺骗了心理医生?”
林蒙恼怒道:“你这是在质疑我的人格,夏洛克!请诚恳地向我道歉。”
夏洛克·福尔摩斯嗤笑出声,正准备挥爪子,雷斯垂德连忙打圆场:“我说两位,我求求你们了,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们能先打个报警电话吗?”
夏洛克·福尔摩斯把矛头转向了他:“你们会相信吗?”
雷斯垂德:“呃,那打给我总行了吧。”
林蒙还是蛮喜欢雷斯垂德探长的,他比一般人要开通,并且是个正直的好人:“他是真心的。”
夏洛克·福尔摩斯不愿意承认:“不过是迫于那胖子的压力罢了。”
林蒙继续给予肯定:“可他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夏洛克·福尔摩斯勉为其难道:“好吧,我会酌情考虑要不要打给你的。”
雷斯垂德又是无语又是莫名感动,他刚想递出自己的名片,就听他认为更好相处的莉莉·伍德道:“不用,探长。我有你所有的联络号码,包括你妻子的。当然了,等之后你和你妻子分居了,记得通知我一声。”
夏洛克·福尔摩斯巴巴地补充道:“我会说八个月。”
雷斯垂德:“…………你们俩妨碍执法,污染犯罪现场,我需要把你们俩拷走。”我不生气,我一点都不生气,真的。我只是拳头硬了而已。
林蒙:“哇!”
夏洛克·福尔摩斯无所谓道:“我反正不是第一次进局子了。”他看到了什么,旋即就把双手举到雷斯垂德跟前:“快点把我押走。”
雷斯垂德一头雾水:“你什么毛病??”
林蒙把那条可笑的橘色毯子扯下来,站了起来,往旁边侧了半步,让她能够更好地看到从小黑车上下来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大概是从前几年留下来的后遗症,林蒙又下意识地和夏洛克比较起来,她肘了肘背对着她的夏洛克·福尔摩斯:“夏洛克,你觉得是我带坏了你,还是你带坏了我。”
麦考夫会怎么想的呢?
夏洛克·福尔摩斯想也不想地说道:“这有区别吗。”
他们俩是世界上最相近的两个人。
“不必在意他。”夏洛克·福尔摩斯转过身来,和林蒙并排站着不羁地看向他们共同的敌人——他以为是,他就觉得他们俩是同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雷斯垂德探长也看到了来人,他虽然对当下的情况,以及眼前两位的对话有点不明所以,但不妨碍他悄悄移开,去指挥手下办案,以免被扫到台风尾。
雷斯垂德的退场,没有给局势带来任何影响。林蒙就等着接下来麦考夫·福尔摩斯的选择,忽然间她意识到什么,轻撇了下嘴。
接着,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一听来电铃声就神色大变,变得咬牙切齿起来:“该死的麦考夫,竟然向妈咪告状。”
夏洛克·福尔摩斯瞪了自家兄长一眼,和林蒙示意了下,就到一边僻静的地方去接电话了。
林蒙背着手走向了麦考夫·福尔摩斯:“所以,你选择自己来充当我‘妈咪’的角色?”
麦考夫·福尔摩斯不疾不徐道:“如果你非要将我对你的关心,和妈咪对夏洛克的关心相提并论的话,我不介意你这么认为,莉莉。”
他在避重就轻,而且他表达出来的关心,怎么能和福尔摩斯夫人的担忧相提并论。
林蒙把手操进大衣口袋里:“我知道了。谢谢你。晚安。”她对这样的关心敬谢不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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